好在。
南漾平安无事,孩子也保住了,但是本来这一胎就凶险,日后也是要好生养着。
宫之谦一直陪着他。
把昏迷不醒的南漾安置到病房。
两人出去病房。
贺禹州缓缓的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中间,“都是我的错,我是不是要失去她了?可我不舍得的……”
宫之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禹州。
他也有些难过。
所有的事情,都死在了一个巧合上,可这样的巧合,足够让贺禹州在南漾那里,万劫不复。
要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隔着一条命,隔着南漾最看重的人的一条命,他们要走向何处?
不是服个软、道个歉就好了。
这种无法挽回的过失,哪怕是一命抵一命,都没办法让南漾重新有爸爸了。
宫之谦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之间,默默无言。
贺禹州在病房门口坐了一夜。
天还没亮。
满意从电梯那边的方向冲过来,抓起包,就朝着他的脸上砸,“贺禹州你王八蛋,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给南叔一命换一命?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就是禽兽,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贺禹州没躲。
被满意硬生生的砸了几下。
唐暮行看不下去,一把拉过满意,“差不多行了。”
满意气喘吁吁,满眼憎恶怨恨,“贺禹州,你会遭报应的,你什么都留不下的。”
说完。
她一把推开贺禹州,进去病房。
唐暮行抬眸,看着狼狈颓唐的贺禹州,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抽一根?”
贺禹州摇头。
唐暮行倚靠着冰冷的大理石贴面的墙壁,侧目看他,“需要帮忙吗?”
贺禹州没吭声。
唐暮行又说道,“你总要给南漾一个交代,她爸爸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贺禹州嗯了一声。
声音哑的厉害,“我知道。”
唐暮行拍拍他的肩膀,出去吸烟了。
半个小时后。
满意出来,心有不甘,“漾漾醒了,她想见你。”
贺禹州喉咙哽咽了一下,他说了声好,立刻走了进去。
进去后。
他才现自己没有勇气迈向病床。
南漾坐在病床上,双眸空洞,再没有一丝光,她坐在那里,像是一樽冷冰冰的雕像。
无情无爱。
无牵无挂。
贺禹州声音嘶哑,他轻轻的唤了一声,“漾漾。”
南漾也不曾转身。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说去接爸爸的,如果他不想去,他可以说的,她自己去接,也不会出事。
可她又知道,事情走到这里,需要一个了断了。
她的爸爸,用命给她换来的机会。
想到南平,南漾闭了闭眼睛,眼眶微红,“贺禹州,我爸爸死了。”
贺禹州坐在床边,他心如刀绞,“嗯,我会找到肇事司机,让他被法律审判,我也会……好好安葬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