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玉凝因方才惊吓,双耳一时失聪,什么也听不见,此刻看到众人押着她亲人走来,立时大惊:“凌烨宸,你要干什么?”
&esp;&esp;心想:那些手握刀的,好似刽子手,莫非凌烨宸要斩我爹爹妈妈?凌烨宸明明答应了我要放我家人性命。他反悔了吗?若他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此生与他势不两立。
&esp;&esp;起身便要朝薛晟等人奔去。可膝盖一软,便重重坐在蒲团之上,原来被凌烨宸掷出的酒杯点了膝盖上的穴。小腿动也不能动。
&esp;&esp;玉凝见到父亲、母亲面容呆滞,似不认得她一般,她心中慌乱,以为爹妈被用刑,折磨的痴傻了。
&esp;&esp;又见凌烨宸、吴欣、映雪在说着什么,吴欣脸上满是喜色。玉凝却听不到,使力拍着双耳。一声声喊着:“放了我父母,别伤害我亲人。我求求你们。”头重重磕在地下。
&esp;&esp;玉凝哪里知道吴欣欢喜,是因为凌烨宸献给她的薄礼,便是薛家三百多口的性命。
&esp;&esp;凌烨宸扬起明黄衣袖,将刻有‘斩’字的木牌抛在五尺开外。
&esp;&esp;冰冷坚硬玉石地面,啪嗒一声脆响。
&esp;&esp;石阶之下,身着白色染血囚衣的丞相府一家三百七十余口,心脏跟着那清脆一声,陷入绝望死地。
&esp;&esp;凌烨宸慵懒托腮,斜勾薄唇,笑的冰冷邪佞,淡淡吐出一个使人登时阴阳两隔的字眼。
&esp;&esp;“斩。”
&esp;&esp;一个字,冷冽寒彻,掷地有声。
&esp;&esp;“不要!”
&esp;&esp;玉凝单看他的唇,已经知道他说了什么。扑跪在他脚边,双手紧紧攥着他衣摆,长睫挂着泪珠,轻轻摇头,水珠滴滴扑簌落下。
&esp;&esp;“不要杀我爹爹。不要杀我家人。你恨的是我,不要迁怒于他们。好不好?惩罚我一个人吧。求你我亲人当中,还有几岁的孩童,你当真下得去手么!”
&esp;&esp;她声音撕扯沙哑,颤不成声,不知求了多少次。一次次重重磕头,额上被碰撞成伤,血水顺着精致脸颊滑下,滴在地上,晕染成妖娆的花。
&esp;&esp;“求你,不要。”若剪秋水的眸,浸满祈求,深深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esp;&esp;凌烨宸见她脸容惊慌无措,心中突然怜惜不忍。俯身捧住她憔悴的颊,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道:“凝儿,令牌已落,你知,君无戏言。”
&esp;&esp;骨节分明的手掌,托住她纤细腰肢,将她抱坐在膝间,沙哑道:“这是你背叛朕的下场。朕今日就用你至亲至爱的鲜血当做对你的小小惩戒。”
&esp;&esp;玉凝顷刻退去了血色,一声声凄厉喊道:“不,不。”看他的表情,便已经知道,他无意饶过薛家。
&esp;&esp;凌烨宸如画的眉眼,越发冰寒锐利,扫视三百多名刽子手:“动手。”
&esp;&esp;逾三百杀人屠夫,逾六百只手臂,紧握泛着寒光的银刃凶器、长足两尺的钢刀,手起刀落,薛丞相府,三百七十多颗人头,顷刻滚地。
&esp;&esp;鲜血将金銮大殿打湿,往日百官云集、国事天下的庄严圣地,顷刻间,变成了魔窟炼狱。
&esp;&esp;“不…。”玉凝嘶声叫喊,眼睁睁望着亲人死在自己眼前,呼吸骤然紧窒,喉间腥涩,呕出鲜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sp;&esp;吴欣的笑声,伴着泪水,和着浓重的血腥,回荡在金銮殿内。
&esp;&esp;飘起了雨丝。
&esp;&esp;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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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日梦
&esp;&esp;“皇后心伤、惊吓过度,才使得双耳暂时失聪,静养时日,便该无事了。”
&esp;&esp;“朕知道了。最名贵的药材统统备来。她和腹中胎儿皆不能出任何变故。”
&esp;&esp;耳边有人说话。玉凝头昏脑旋,天摇地动,那些人说了什么,她听不分明。
&esp;&esp;用力睁了几次眼睛,眼前朦胧模糊,似是烛光摇曳,已是夜晚了。
&esp;&esp;她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只觉眼前人影来去,衣摆相擦,忙碌极了。人的面容却看不清楚。
&esp;&esp;额上湿湿热热,是热毛巾帮她擦拭汗水。手掌也被人紧紧攥住,似那人紧张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