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叛央一步步踏着春季盛开的桃花,踏着脚下的鲜血走出山门,正准备上车驾的时候,忽然看到远处有人跑过来,来者一身尘土,半身都铺满了尘埃,可见行的非常匆忙,也非常急躁。
那人居然看着有几分眼熟。叛央盯着那人影,直到他近前,才被侍卫一把拦住!
“大胆,敢冲撞公主!不要命了吗!”
“求你!去见她一面,她想见你!”那人,细看居然是那天婚礼上见过的阿桐。此刻他鬓发散乱,完全不顾昔日的风采,在侍卫前面竭力靠近,都忘记了挥剑。
叛央一步步走过去,没有叫人松手。
她说:“你说,谁?”
“她,她昨日饮了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阿桐的神色惊悸:“她、她可能快要不行了……她说,想见见你……”
叛央愣住,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去吧。”
“公主!”周围人想要拦住,却被叛央摆摆手:“退下。”她的语气就如同圣旨一样,让人无法反驳。
她坐上轿子,跟在阿桐的背后没多久就到了山下大院门口。
再来,跟上次的气氛就不一样了。叛央没想过才短短几月的时间,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原本那个怯生生的姑娘,居然有服毒自杀的勇气。
“她之前做了什么?”叛央回身去问阿桐。
阿桐的神色怔怔:“她那天,突然跟我说……她要走。”
“我自然、自然是不准的。但是她…
…我没想到,她隔天就饮了毒……”阿桐的神情中,满是恍惚,和近似自问的不解:“为什么,是我对她不好吗?”
“她怎么无声无息的就……都不和我说声?我难道还有什么不能满足她的吗?”阿桐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问自己。
叛央叹了口气,推开那门,里头是浓浓的药味。床上躺着一个少女,起伏的呼吸已经很低很低了。她面色青白,一看就即将不久于人世。
好在她服的不是剧毒的鹤顶红。叛央看得出,阿桐用尽了他能想到的一切方法留住眼前这个少女的命。可惜,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延长她的痛苦而已。
叛央屏退周围跟着的人,关门。静静的坐下来,在床边。
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来临,那床上处于弥留之际的少女睁开眼,看了眼她。
“啊……你来、来了。”她张口说话,有点不得劲儿。叛央见她挣扎两次没能起来,也没有去贸然扶她。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给我说个合适的理由。没准我还能帮你祈祷,死后入了天堂,而不是下地狱。”叛央这样和她说。但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笑容里带有苦涩,可能是听不懂她说的,也可能完全不在意了。
她说起了别的事:“你知道……我喜欢看桃花。”
“因此,外头到了时节,他给我种的都是桃花。”
“他对你这么好。你舍得他伤心?”叛央轻声说道。想起那天晚上
,少女牵着她的手,两个正值妙龄的女孩儿从人群中穿梭来去,挂上一串串好吃的点心。
那时候,看上去还不错。如今想起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