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川在桌案后头,烟熏香渲染出一股龙涎香的气味,高贵又不失雅致。颜川将笔靠在桌案停靠了下,顿了顿墨汁。然后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人。
侍卫已经把门关上了。室内不剩别人,就只有他和叛央。
叛央见他抬头,才知道跪,跪到一半颜川就发话了:“你也知道跪?”
叛央抬起头,看到颜川的神色淡淡的:“我还以为,你只知道闹呢。”
叛央忽然冲他笑了,那笑容灿烂的如同夏季的牡丹花:“陛下,肯原谅我啦?”
“谁准你这么放肆的。”颜川没看她,但是手在笔上迟疑了许久,都没有下笔。
叛央见周围没人,慢慢的,一步步的走上桌案,试图来到颜川周围。
若是其他的君主,这时候不是唤外头的侍从进来,就是厉声呵斥。毕竟如果平时谁都不能靠近君主三尺以内,不然就容易被刺客得手。
可这时候她遇上的是颜川。这个年纪轻轻俨然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君主,脸上丝毫不带慌的。他只是端坐在位置上,等着叛央一步一步过来。
叛央轻轻走到他跟前,然后——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幅画。那应该是刚刚才画的。画上的墨迹未干。叛央一手就给提起来了,仔细看上头画的景物,是刚才白天的湖边。
没有人入景。但是景物中,偏湖边的草弯下去。看样子分明不是被风吹得。叛央或许明白颜川是怎么知道她在下方的了。
没有世
家高手那种能听到人呼吸声的本事。只是根据细微的事物判断而已。
对于颜川来说,有人胆敢靠近他,还这么不客气的伸手拿起他刚画好的画,或许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但他还是坐在那里,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端详叛央。
“你不怕我是刺客吗?”此刻,叛央又对他笑。笑容没有她平时的讽刺,而是一种非常简单的讨好。
“你不像。”颜川冷静的判断,如果他真的那么战战兢兢,人人都是刺客的模样,他早都活不到现在了。
人最少得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
叛央一抬身,飞快坐上他的案头,一只手挑起颜川刚才抛在一边的笔杆,在指尖转呀转:“刚刚,你救了我……”
叛央侧身,回眸。那一眼笑靥如同春水,谁都能融化进里面,不知归处:“那么陛下,我以身相许可好?”
颜川沉静了会,回了句:“不好。”
“?”叛央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会吧。有人在她散发全部魅惑光环的前提下,还能不受诱惑。她都要怀疑自己黑暗女王的身份了。
……该说,不愧是颜川呢。
“你怎么这样呢。”面对心上人,叛央总是那么容易委屈:“我今天可是特意去看你作画的。”
“刻意掉湖里让我救吗?”颜川冷静的质问。
叛央:“……掉湖里那事是意外,你掉水里我多心疼呀。”
说道这个,叛央连忙伸出手去,拉住颜川的衣袖:“你受凉
了没有,让我看看。”
“你也懂医术?”颜川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作。
“不懂呀。”叛央顺嘴就说出来了:“我就看看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