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不是夸赞宁隼和守边军,就是夸赞宜安,怪就怪在,这些人仿佛被人下了禁令一般,除此之外,绝口不提其他。
有两次,他好不容易融进了几个人的圈子里,明明前一秒聊的火热,第一次他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刻意抛出个有关殿下和红颜知己的事。
按理说,这样的情人密事,该是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才对,岂料他话还没说完,刚融进去的圈子立刻如鸟兽状散了。
第二次,他学聪明了。
又是出银子请客,又是买糕点的,有几个热心肠的,甚至扬言要请他去家中做客了。
酝酿好情绪的王勉再次出口后,原以为的稳操胜算在又一次如鸟兽状散下落幕。
对此,王勉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老狐狸苦思冥想了大半夜,直到躺在营帐中的床榻之上时,仍然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脑子已经犹如风车般转了千百回,终是没能把其中关窍想通。
第二日一早,王勉写的信被送信的将军原封不动地带回边城,就好像它从未离开过一样。
说起这送信的将军,同百里玄还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是百里家唯一一个弃文学武的异类。
他姓百里,单名一个杗字,后来却被他自己擅自改成了铓。
音同字不同,寓意上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杗,寄托了长辈们对他的希冀,希望他能成长为未来的国之栋梁,继承百里家的衣钵传承。
而铓,则是有刀剑的尖端之意,是他对自己的希冀,盼着上了战场,能如利剑出鞘般杀伐果断,一往无前。
谁都没错,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按照辈分来称呼的话,他还得称呼百里玄一声叔父,只不过百里玄是本家,百里铓却是旁支。
他会自动请缨来送信,一方面想着给戚风解围,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想来守边军军营里走一遭、看一看,想去验证下某个猜测的真假。
若是幸运的话,他想亲眼看一看那个被家中子侄后辈奉为楷模的叔父。
他虽弃文从武了,却也想一睹那一位的尊荣。
虽各为其主,却一点不妨碍他的好奇和被他藏得极深的敬意,就像那深夜里的点点繁星,虽不耀眼,却也在默默闪烁。
于是,一踏入守边军的军营,双方就表面上客客气气地寒暄了几句,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试探。
百里铓嗅着空气中扑鼻而来的香气,眼神闪了闪,笑道。
“营中今日是有什么活动吗?这大清早的就磨刀霍霍向猪羊的,百里铓今日来,不会扰了诸位的雅兴吧?”
负责接待他的百里策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只是淡淡的应道。
“今日营中正在筹备生辰宴,百里将军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一起留下来,也沾沾这喜气。”
百里铓的信还没送出去,想打探的消息也没有打探到,听了百里策的话,心里有些犹豫不决,索性点了点头。
“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百里铓就恭敬不如从命,厚着脸皮蹭杯酒喝一喝了。”
百里铓答应得爽快至极,却苦了他身后的两个亲卫。
自家将军难不成不是来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