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对柳恩泽的聪明才智加以正确的引导,何愁不能光宗耀祖。
一个拍马可及的状元之姿,难道不比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来的更有盼头?
唾手可及的光明坦途,和躲在阴沟里的险恶用心,孰轻孰重,真的分不清吗?
可惜的就是,如今说这些,为时已晚。
这应该就是老话常说的,千金难买早知道吧。
“泽儿!莫要放弃!你还有大好的未来啊!”柳村长好不容易顾涌着,紧紧抓住柳恩泽的手,“你的聪明才智,肯定有光热的那一天!”
“爷爷!来不及了!一切都迟了!”
“我……”柳村长紧抿着唇,“泽儿,是爷爷害了你啊!”
“不怪您!”想通了的柳恩泽,一身戾气尽消,语气格外的平和。
“怪只怪我心不坚!若是我能再坚定些,依着您对我的疼宠,说服您让您放弃同类相食,简直是轻而易举!
依着我们祖孙二人在村子里的影响力,让大家戒了这畸形的癖好,又有何难?
依着传志大叔在村外积累的人脉和财力,何愁不能给各位叔伯婶子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
何愁不能给村子的孩童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
怪只怪我醒悟的太迟了啊!
是我害了你们……”
“不是的!”柳村长急急打断,他拼命摇着头,“不是的!泽儿,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啊!
如果一定要有个人为此负责,那个人是我啊!
是我这个老不死的害了你们啊!
我不该放任自己沉溺于你爹娘的早逝,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年幼的你身上,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你,把你推入罪恶的深渊,借此逃避白人送黑人的痛苦。
爷爷……”
“我不怪您!爷爷!”柳恩泽眉眼轻笑,宽慰道。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好似在柳村长的心头重重的踩了几脚。
不痛,却伤人。
“泽儿,我……”柳村长紧抿着嘴唇,“泽儿,别放弃……”
“爷爷,莫强求!”柳恩泽的眉眼间尽显温柔,“我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正视过往的悲痛,以及自己的卑劣,爷爷该高兴才是。
还有,我看到爹娘在同我招手……”
“不要啊!”柳村长急急打断,他拼命的摇着头,“泽儿,别吓爷爷。我们去县衙,去接受律法的制裁,你还年幼,顶天了就是一个教唆犯罪,所有的罪责爷爷一个人担……”
“你怕是一个人担不起这么多的人命!
不光是你,整个柳寨,没有人能从这场同类相食的审判里无罪脱身。
即便是,那还抱在怀里的小崽子们!”百里玄略显凉薄的声音响起。
点破了柳村长的最后一丝奢望。
“不是!”柳村长怕百里玄的话成了压死柳恩泽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喊。“你别听他的!他是诓骗我们的!”
“泽儿!别听他的!你还有机会!相信爷爷,你真的还有机会!
不光是你,村子里的小崽子们都还有机会,只要……”
见柳村长这般模样,柳恩泽也不反驳,眷恋的目光从村民们脸上一一扫过,又朝着整个柳寨细细看过去。
好似要把每一个人、每一个场景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这一刻的柳恩泽,是幸福的!
也是自由洒脱的!
落在百里玄几人眼里,难得的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了。
对此,百里玄一行人无一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