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谢南渡看着魏序,十分认真说道:“他的身份是什么不重要,身后站着什么人也不重要,我知道,他是和我一样的人。”
听着这话,魏序想起了在那座小天地里,自己在湖畔和那少年的对话。
当时其实如果不是自己,那少年估摸着真要在那座小天地里杀了宋长溪。
那是一定要闯出弥天大祸的事情。
但感觉那少年当时是真的敢这么做。
“野蛮生长的少年,真是很怪……的感觉。”
魏序伸手,天地之间雾气凝结,有些晶莹水珠悬在掌心,透明圆润,看着如同一颗颗珍珠,很是奇怪的景象。
谢南渡看着那些水珠,心念微起,那些水珠开始变化,魏序怪异地看了谢南渡一眼,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水珠变成一柄柄袖珍水剑,就这样悬停在自己掌心,而后剑气溢出,锋芒毕露。
即便是魏序这样的大修士,也感受得到那水剑里蕴含着的锋芒剑气。
微微有些刺痛。
“师妹真是天生适合练剑的胚子。”
魏序看着谢南渡说道:“其实我很不愿意和师妹成为对手。”
之前魏序说过,在书院便是师兄妹,但在书院外,却有不同。
谢南渡只是问道:“不知道这次可以去选几柄飞剑?”
魏序平静说道:“我倒是替师妹有些遗憾,若是早几年,或许可以去争一争那柄野草。”
天监十一年,剑气山这百年一剑已经出炉,那柄剑名为野草,被一个年轻剑修带走了,再想要一柄这样的好剑,便得再等几十年。
“剑是外物,终究还是要落在人上。”
……
……
渡船很快便来到了渭水下游,从某座小城穿过,那不是天青县。
但谢南渡站在船头看了很久。
那座寻常的小城叫什么,她暂时不清楚,但有一种感觉,仿佛某个少年在这里生活过很多年。
她没有选择下船去看看,而是就这么站在船头,等着渡船一直前行,最后来到渭水尽头,下船。
再次换了一驾马车,这两位师兄妹走了许久,最后看到了一座山。
一座很像是一柄剑的山。
魏序看着那座剑气森森的山,微笑道:“这便是剑气山了。”
……
……
剑气山是天下剑修心中的圣地。
这是很古怪的事情,因为这里并不是一座剑宗,也没有什么剑修可以修行的无上妙法,只有一群一心只为了铸剑而活着的匠人,或许他们不算是匠人,而是铸剑师。
这里有着世间最多的剑,最好的剑。
剑是一个剑修的根本,所以这里会成为世间剑修的圣地。
剑气山最为重要的地方叫做洗剑池,在洗剑池的后面,则是有一座剑炉,这里日夜都会有无数的铸剑师在这里铸剑,因此温度极高。
院长站在剑炉外和另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并肩而立。
老人是这一代的剑气山山主,也是天底下最好的铸剑师。
他叫杨夫人。
这个名字很怪,很多人第一时间会觉得这个名字是个妇人,但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的真名,并且不觉得奇怪。
“老匹夫,这么些年了,谁能想到你还有离开神都的一天?”
杨夫人看着院长,有些感慨。
作为院长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杨夫人是知道为什么院长轻易不离开神都的缘由的。
院长笑眯眯道:“走了这么远的路,不就是为了看看你这个故人嘛。”
杨夫人听到这话,立马便皱起眉头,他脸上的皱纹堆积了起来,看着就像是干裂的田地,纵横交错的沟壑,看着不是太好看。
“别这个样子,你这个老匹夫每次摆出这么贱兮兮的样子,老夫便有些担心。”
杨夫人皱眉道:“上次你这老匹夫来找我,便骗走了老夫山中的那柄破阵子。”
院长理所当然说道:“你那些飞剑放在山中有什么用?还不如就让它物尽其用,如今它在我那弟子手中,不知道杀了多少妖族,这不是好事?”
杨夫人冷笑一声。
“别把你们和大梁朝剥离地那么开,修士也好,我大梁朝也好,不都是一个人字?”
当初院长带着那个一定要练剑的弟子来到剑气山,带走了那柄飞剑的时候,其实羊夫子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两人的交情是在的。
“你那个关门弟子,当真是个练剑的好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