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珞想起了七年前,学习哲学的目的。
&esp;&esp;那只不过是对‘道理’的好奇,结果一进去,就深邃莫测,一个道字,无数文字表达,一个理字,更是详细穷尽了太多的领域。
&esp;&esp;少年转青年。
&esp;&esp;武夫转大师。
&esp;&esp;不过是白云苍狗的一瞬之间,少年却经历了太多。
&esp;&esp;或者太少。
&esp;&esp;当老年武夫的沧桑人生从他口中一一道出的时候,韩珞只有感慨。
&esp;&esp;除去武学境界的相同之外,老人可以教他的太多。
&esp;&esp;虽然只是一位陌生的武夫。
&esp;&esp;一个偶遇却惺惺相惜的陌生武林同道。
&esp;&esp;老人姓海,名向。
&esp;&esp;海向。
&esp;&esp;好名字。
&esp;&esp;韩珞对这个武夫,有太多的心神共鸣。不止境界上的同鸣,还有人生阅历上的契合。
&esp;&esp;老人说,年轻时候施舍好心,结果对方一气千里,趾高气昂。那时候才晓得,世上人哪知道对方是忍让啊,而是一让就进。
&esp;&esp;老人又说,道理上说了好多好多得看深处不要停留在表面,可在老人一生看来,太多太多得表面了。
&esp;&esp;老人讲着,指了指公路上得沿线绿色森林,道:“都说树是直的也有,弯的也有。人也差不多,在这个世界上,好的坏的恶心人的帮助人的混在一起。可树林也有个景色不是,人呢?”
&esp;&esp;韩珞默默不语,从纵观人类的角度看,这些都是有原因的。读书破万卷,早已看破了太多太多的人世旖旎。譬如那村庄老妇,为何言语不善,挑起邻里不和,回家之后又对自家子女欺凌有加,尽显霸气。这是有原因的。一是环境,自幼之环境对她如何。想必也不是爱心充满,一心委屈化为满腔怨气。再譬如那一国之主,明明知晓利益天下乃皇位之根本,却偏偏有时候,要护住自己的口袋,使得很多教化百姓的事,充满矛盾。这也是有原因的。
&esp;&esp;但凡为人,必有野心。平民之人,权贵加之,不知是否会滋生更多的权霸之心。反而与皇权初衷相违。
&esp;&esp;这其中,充满了太多的矛盾。
&esp;&esp;而这些矛盾的背后,一是眼光视处,二是本性使然。
&esp;&esp;韩珞就在这矛与盾之间穿梭,精神的纽扣之中,往返来回不知多少次。
&esp;&esp;老人说的一些人生事,韩珞也只能沉默。因为牵扯的太多!
&esp;&esp;老人又笑道:“年轻时候,那叫一个风流俊才!“
&esp;&esp;韩珞睁大眼,作打趣状道:“吆喝,看不出来,前辈年轻时候的风采绝然。”
&esp;&esp;“你小子。”老人一笑:“跟你说些人生话,你不爱听。咱就跟你扯扯武学之迹。”
&esp;&esp;韩珞一笑:“前辈取笑了,但说无妨。”
&esp;&esp;老人这才心满意足,口中咽了一口满口‘甘露’,喉咙涌动,准备开口。
&esp;&esp;韩珞目光一凝,视在老人喉咙,对老人的境界更为熟悉。好一个满口甘露下气池。
&esp;&esp;在人躯上,普通人为口水,无味而淡。隐病之人有痰,堵塞某处,一个天生气池通畅的躯体就被这些积年累月的小毛病渐渐堵塞,出现‘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的躯体显应。
&esp;&esp;在往上,研究躯体的佛道医儒武,华夏的文化精髓各家之中,各有各的研究躯体。
&esp;&esp;而武家之中,通过肢体动作,伸缓运慢,运持气机,百病不生,而后,口中渐生甘露,迅速满口,常常咽而不尽。
&esp;&esp;而这种甘露,道门佛门武脉古医脉儒家,均有研究。
&esp;&esp;甘露清醇甘甜,乃是人躯精华所化。
&esp;&esp;下咽之后,滋润百骸躯体,养润人身。
&esp;&esp;而精华之所以产生,就是因为气机的顺畅,使得躯体的深层机能开始运作。譬如一台机器,虽然正常运转,某处小堵塞并不能影响大件功能,但必然影响功能的全部挥发。
&esp;&esp;而武脉的高手,就是让人躯这部‘天然机器’,自然运转而已。
&esp;&esp;做的也竟是如此。
&esp;&esp;只是堵塞躯体的人太多,才显的山上如飞,一夜百里路,那么‘奇异’。
&esp;&esp;本不奇异,人而已。
&esp;&esp;本不有病,自造其病。
&esp;&esp;仅此而已。
&esp;&esp;而这位名姓海的武夫,虽然已经进入苍暮之年,但躯体运转如常,体内通畅,即使偶尔有病,也被气机冲散。外邪阴湿不得入,所谓金刚体魄,饮食不能积,外感不能侵。
&esp;&esp;人体之巅峰。
&esp;&esp;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