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心里忐忑,惴惴不安地坐在桌前的板凳上,挽起衣袖,乖乖的让王郎中诊脉。
王郎中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脉门上,凝神不语。
胡秋月紧张地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紧张的望着郎中。
张鸣曦忧心忡忡,也是一脸紧张。
白竹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见娘和鸣曦这么紧张,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三人觉得时间十分漫长,其实不过片刻,王郎中松开手,望着三人紧张的样子,笑道:“恭喜恭喜!”
虐待
胡秋月站在白竹身后,左手紧抓着右手手腕,抿着嘴唇紧张的望着王郎中。
大家连喘气都不敢用力,生怕出气重了,吹错了王郎中的诊断,诊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直到王郎中的这句恭喜出口,胡秋月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咚的一下落入胸腔,又惊又喜,鼻子发酸,忍不住撩起衣角揩眼泪,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左手的指甲掐出几道深痕。
白竹懵懵懂懂,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怎么生病了还被恭喜,娘还要哭?
莫非恭喜他病不致死?
他狐疑地望了一眼王郎中,回头去看张鸣曦。
张鸣曦也是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郎中伯,我夫郎怎么了?是着凉了还是吃坏东西了?”
王郎中见老的喜极而泣,小的懵懵懂懂,哈哈笑道:“张老板,恭喜恭喜。你夫郎既不是着凉了,也不是吃坏东西了,他有喜了!”
什么?
有喜了?
白竹好像不懂有喜了是什么意思似的,一下子愣住了。
不过,愣不过一秒,心头猛地一跳,一阵狂喜袭上心头:他有喜了,怀上孩子了!
白竹一下子红了脸,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吗?郎中伯,我真的有喜了,不是着凉了?”
王郎中哈哈一笑道:“我做了几十年的郎中,不会连个喜脉都诊不出来吧!孩子还小,才一个多月,脉相不是十分明显,但跳动有力,是个十分健康的孩子。”
心心念念的怀不上,没想到惊喜来得太突然,白竹愣怔一阵后,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了张鸣曦,脸埋在他腹部一阵猛蹭,哽咽道:“鸣曦,我们有孩子了!”
张鸣曦见白竹差点喜疯了,心里高兴得发酸,一只手搂着白竹的后背,一只手贴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按在自己怀里,笑着对王郎中道:“郎中伯,成亲好几年了,我夫郎一直没怀上,还以为不能生呢。这一下可要喜疯了!”
王郎中和赵仁十分相熟,来往密切,也很喜欢张鸣曦,一听这话,故意板着脸道:“谁说你夫郎不能生的?你看看他这孕痣,漂亮得不得了,有几个夫郎能有他这样好的孕痣?孩子是缘分,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白竹抱着张鸣曦连连点头,胡秋月又是高兴,又是愧悔,生怕张鸣曦提到她催生的事情,忙掏出钱袋,拿出一两银子,双手捧给王郎中,满脸笑容道:“多谢先生。我小竹的身体还要麻烦先生调理。他是头胎,平时不知要注意些什么。”
一句话果然成功地转移了话题,白竹和张鸣曦也没心思想别的,不约而同地认真去看王郎中。
白竹浑身软绵绵的,自然而然地靠在张鸣曦身上。
张鸣曦站在他身后,也很自然地搂着他。
俩人容貌俊美,互相依靠,互相扶持,相依相靠,美得像一幅画。
王郎中点头笑道:“你夫郎年轻,身体好,不用吃药。药补不如食补,多吃有营养的东西,多动,可别一天到晚躺着不动哈。”
几人都想到了红柳,不过没人提。
胡秋月又问了几个问题,王郎中耐心回答了,又写了几张食谱给她,让她按着食谱给白竹做饭。
胡秋月接过食谱,认真看了一遍,见上面的毛笔字歪歪扭扭,一个都不认识,十分宝贝地细心地折起来,仔细放进怀里,用手按了按,才拉着白竹站起来,准备回家。
她双手合十,对着王郎中作揖道:“多谢先生。有问题再来请教。”
王郎中笑眯眯地道:“好说。今天没有抓药,只摸了一下脉,哪里要得了这么多银子,把银子拿回去吧!”
胡秋月实在高兴,哪里在乎一两银子,笑道:“先生不用客气,那是喜钱。”
王郎中笑着摇摇头,收了银子,把几人送出门外。
几人心情忐忑的来,兴高采烈的回去,那心情,比捡了万两黄金还高兴。
白竹像做梦一样,真没想到只是呕吐了一次,竟然吐出个孩子来!
他兴奋得嫩脸通红,眼含春水,双腿软绵绵的,路都走不动了,整个人赖在张鸣曦身上,全靠他拉着往前走。
胡秋月不用说,比白竹更高兴,一边走,一边哈哈笑道:“菩萨保佑,祖宗保佑,我有孙子了!”
话音刚落,她意识到了什么,望了一眼白竹,马上改口道:“孙女也好,孙女我也喜欢。”
她生怕口口声声说要孙子又会给白竹压力,只要能生,管他孙子孙女呢,都会有的。
张鸣曦却没注意到她的话。
他一双眼,一颗心都在白竹身上,既高兴又有些隐隐的担忧。
三人兴高采烈地往回走,胡秋月见个人就热情地打招呼,心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张鸣曦度过了最初的喜悦兴奋之后,理智开始抬头,一脸严肃地道:“竹子,娘高兴坏了,肯定会投喂你。你不能听她的,你身子和女人不一样,一定不能多吃,免得孩子长得太胖不好生。”
白竹一下子想起红柳难产的事情,打了个寒颤,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