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俩过到现在,很多话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意。
这时,宴宴端了一盆水过来,柔声道:“燕子姐,走热了吧,森·晚·你一脸的汗,洗把脸。”
其实他们是坐牛车的,倒不是那么多汗,主要是一脸的眼泪。
燕子站起来,接过水盆,小声道:“谢谢宴宴。”
宴宴微微一笑,脚下生风,跑回饭馆后院提了烧水的瓦罐过来给她泡茶。
燕子哭了一阵,难过的情绪得到宣泄,心里已经舒服了一点。
她十五岁了,是个很懂事的孩子,长期开饭馆和人打交道,也懂人情世故,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别人家哭,有些老年人是非常忌讳的。
幸亏伯娘不在这里,若是看见她哭,只怕心里不高兴,哪怕不说她,也会对哥哥有意见的。
燕子告诫自己不能哭,挽起衣袖,低下头,慢慢撩水洗脸,借机平静心情。
一语成谶
洗了脸,她拧了帕子把脸上,耳后,脖子仔细擦了一遍,又撩水洗了手臂,才把帕子搓干净,端着水盆去倒脏水。
宴宴泡好茶,站在边上,见她手一动,忙眼疾手快地端过水盆,笑道:“我来。燕子姐,你歇歇,坐着喝茶。我娘在做饭,待会儿端过来吃。”
白竹这才想起他们还没吃饭,望着宴宴感激地道:“宴宴,你过去看看,炒好的肉菜还有,瓦罐里还有鸡汤,让娘随便再炒两个就行了。你端些馒头过来。”
宴宴答应着去了,客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白竹眼眶发酸,心里又愧又悔,怎么就不坚持跟鸣曦一起去呢?
店里离不开人,自己也没想到身体那么好的干爹说走就走,没想到一念之差留下了一生的遗憾!
虽然去了也见不上最后一面,但好歹能尽心料理一下后事啊!
转念一想,多亏有鸣曦,他替自己尽了孝,就是自己去了,也不能比他做得更好。
燕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望了一眼白竹,见他拧眉不说话,不好意思地道:“哥,对不起!”
白竹一愣,皱眉道:“怎么了?”
“我,我不应该在你家哭。没忍住,伯娘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燕子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他一眼,嗫喏道。
“没事。我娘最疼孩子,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你!”白竹眉头松展开了,岔开话题问道:“爹身体那么好,怎么就不在了呢?”
燕子一听,眼眶又红了。
她洗了脸,像换了个人似的,除了眼皮还有些肿,已经看不出憔悴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掩饰了一下,才抬头道:“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病,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前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一大早我起来打算揉面发馒头,不见爹起床。你知道的,他一向比我起地早,没起床肯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