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是做惯了的,不需要白竹多说,带着李立维坐在井边洗菜。
白露第一天上工,不知道要干什么,白竹和宴宴耐心的教他,白露非常勤快,有眼水,肯学,很卖力。
能不卖力吗?他不白干,昨晚哥和哥夫特意找他谈了,给工钱的。
宴宴是一两银子一个月,白露来帮忙,张鸣曦也是要给他一两银子一个月。
白竹想着自己的弟弟,年纪小,不会炒菜,只能跑跑腿,一个月一两银子太多了。
虽然张鸣曦好意,但如果白露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拿了,未免不好意思,当着白露的面道:“鸣曦,不是我小气,小露只是跑腿,一两银子太多了。镇上的账房也才七八百钱一个月,我看给五百钱足够了。”
不等张鸣曦说话,白露摇头道:“我不要。不管多少钱我都不要!二哥说的对,我只是跑跑腿,有吃有喝就行了,还要钱干什么?”
张鸣曦爱屋及乌,本就喜欢白露,听了他的话,知道他不是贪心的人,对他的喜爱更深一层,笑道:“小露,你听我说。我不偏心,你和宴哥一样,一个月一两银子。不过这银子不是那么容易拿的,第一,要勤快,眼里要有活,除了跑堂,后还也要帮忙洗碗洗菜,有空就要跟着你哥学做菜。”
白露睁大眼睛,严肃地望着张鸣曦,认真点头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干!”
张鸣曦望着他那和白竹有几分相似的幼稚面容,有点不忍心,笑笑,放松了语气道:“你别紧张,都是一家人,有不清楚的问我,问你哥就行。我接着说,第二,银子是你的,但你不能乱花。自己收着也好,让你哥帮你收着也好,攒起来。一年差不多能攒十两银子,过几年在这里买个院子,成个家,我和你哥就算了结一桩心事。”
白露一愣,倔强地道:“我不要银子,我也不要成亲。”
白竹这才知道张鸣曦坚持给一两银子,原来想到那么远,心下感动,上前拍了一下白露的后背,骂道:“臭小子,你才十岁,当然不想成亲了。等过几年,大一点,只怕吵着闹着要成亲了。听你哥夫的,就是这样,一个月一两银子,好好攒着,等你十八岁,怎么也能攒下七八十两银子,到时候,买院子,娶媳妇都不是难事。”
白露偏头想了半天,嗫喏道:“我,我娶谁啊?”
肉铺开张
白竹望了张鸣曦一眼,俩人噗嗤一笑,白竹笑着骂道:“你才十岁,哪里知道以后会娶谁?总之,勤快踏实些,好好干活,挣下家业,就能娶个好媳妇夫郎。”
“娶个好夫郎?好,我知道了,二哥,你帮我收着银子。”
“那就这么说好了,每年给你二两银子零花,我帮你攒十两。以后你买院子,娶夫郎成亲都花自己的银子,我不出钱,只帮你张罗。”
“好!”白露刚才还倔强地不要银子,这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红的,很痛快地答应了。
他知道自己年纪小,值不了那么多工钱,十分勤快,除了跑堂,洗碗,洗菜,打扫卫生,哪里需要哪里搬,是个非常得力的小帮手。
开业前三天,人气爆棚,特别是包席让人眼前一亮,来尝新鲜,看稀奇的人很多。
三天下来,天天座无虚席,几人累得贼死,钱却没挣到多少。
正月二十二晚上,饭馆里总算忙完了,几人打扫干净店堂才回家睡觉。
宴宴和李立维在灶屋烧水洗脚,白露打扫院子,张鸣曦拉着白竹进卧房算账。
三天时间,大概挣了三两多银子,主要是包席费占了大头。
张鸣曦把钱袋收进箱子,用衣服遮好,问白竹:“明天开始卖早餐。现在人多,除了稀饭馒头,可以卖些面条,饺子之类的吧!”
白竹点头道:“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开始客人不会有这么多了,除了饭点比较忙,上午下午有空闲时间,可以包些饺子试试。明天你多买些肉回来。”
张鸣曦点头答应,俩人又商量了一下早餐品种才睡。
第二天,客人果然少些了,店堂里能坐满,包席能坐个三四桌。
现在家里吃饭的人多,拿工钱的人也多,白竹很怕挣不到钱,挖空心思地把菜做得可口,早餐品种尽量丰富,后面几天菜价恢复正常,虽然客人少了,收入倒增多了。
正月最后一天收工之后,俩人照例算账。
正月只干了十天,但白竹觉得开张头三天太辛苦,加上早点品种多,大家都睡不成懒觉,从早到晚的忙,他不和三小只细算,每人给了五钱银子工钱。
除掉开销,净挣十二两银子,张鸣曦拿出六两银子打算还给宴宴,把钱袋给白竹,笑道:“辛苦是真辛苦,但看到银子,再辛苦也值了。”
白竹拿过钱袋,开箱子收好,笑嘻嘻地道:“在家种地更辛苦,大太阳底下,汗都流成河了,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有铜板赚?”
“嗯,只要生意一直能像这样好,再攒两个月,把欠姐夫的钱还了就好了。我无债一身轻,以后每个月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了。”
张鸣曦靠坐在床头,神态前所未有的轻松。
白竹含笑睨了他一眼:“这两年总在借钱还钱,没一天轻松的。现在房子铺子都有了,你不会再要买什么吧?”
“嗯,别的不买了吧!如果村里有人卖田地,我还是想多买几亩。”
“买那么多田地,你种得过来吗?可别像去年似的,天天往回跑,人都要累死。”
“不会,田地的事情有姨父,不用我操心。别担心,大不了多请几个长工。你看,那些大地主,家里有几百亩田地,谁会亲自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