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到处是灰,张鸣曦不准白竹过去吃灰。
白竹只好在家里,里里外外的收拾打扫干净,又烧了水,把家具全部擦洗一遍。
忙了几天,铺子终于按照张鸣曦的意思弄好了。
白竹过去一看,中间的那道院墙拆除干净,踪影全无,两个院子并成了一个大院子,十分宽敞。
原来的灶屋没有大改动,只是在原来的棚子下面砌了一道墙,原来开放式的棚子变成了一大间灶屋,显得更整洁干净。
另外一边靠着院墙盖了三间包席,院子中间依然很宽阔,豪横的是,院子的空地上居然都铺了青石板,哪怕下暴雨,院子里也不会有泥泞。
张鸣曦见白竹傻愣愣地盯着青石板看,笑嘻嘻地道:“你看,院子这么大,以后生意好了,店堂坐不下,还可以在这里摆些桌子。”
白竹笑道:“现在不是有五间包席吗?先把包席坐满吧!”
张鸣曦快走一步,站在包席门口,得意洋洋地勾着手指笑道:“你来,你过来看!”
白竹来到包席一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个年代没有石灰之类的东西,讲究点的人家用青石板平地,一般都是刮墙平地都是用黄泥,所以家里黄通通的很常见,有其他颜色就很稀奇了。
白竹现在看见的墙壁不是黄色,却是柔和的白色,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走近一步,伸手去摸墙壁,触手柔软,光滑,温和,并不冰手。
白竹回头望着张鸣曦,不敢置信地问道:“不是黄泥!这是……”
张鸣曦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毛,笑道:“是什么?认得出来吗?”
奸商
若是在初八之前,白竹真的认不出,没见过。
可是现在他能认出来,毕竟家里正用着,他摸过几百次的。
但墙上贴着这个?
白竹有点不敢相信,皱眉望着张鸣曦:“你在墙上贴棉纸?”
“嗯,是棉纸,厉害了,连棉纸都能认出!”
白竹抿抿唇,这才知道前几天张鸣曦让他熬清清的糯米汤是干嘛的。
张鸣曦见他不说话,笑道:“不喜欢?”
白竹皱了一下眉,小声埋怨道:“棉纸多贵啊!原来连窗户上都舍不得贴的,你贴在墙上,难怪娘说你不知死活!”
张鸣曦一噎,气笑了,骂道:“什么娘说的,明明是你想骂我!傻子,别看一时的得失。我只问你:墙上贴了棉纸,好不好看?”
“好看的,就是太贵了!”白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疼地道。
“贵不贵的先不提。你再说说,贴了棉纸的包席是不是上了几个档次?”
不提银子,光看效果,当然是好的了。
贴了棉纸的墙壁白亮,干净,明明房子不大,只能摆一张圆桌,可看起来一点都不拥挤,坐在包席里,像坐在院子里一样敞亮。
相比黄泥刮的墙壁,贴了棉纸的包席让人走进来就眼前一亮,心旷神怡。
白竹东看西看,傻傻地点头。
张鸣曦轻笑一声,揉了揉白竹头顶,宠溺地夸赞道:“越来越上道了。我再问你,镇上这么多饭馆,高档的也好,低档的也好,还有没有哪家有棉纸糊墙的包席?”
白竹望着张鸣曦,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摇头。
“这不就结了?花了这么多钱买了房子铺子,不好好弄一下,什么时候能回本?”
张鸣曦笑了一声,得意地道:“知道了吧,我们这是独一家!等开张了,别说吃饭了,只怕光是来看新鲜的都会挤破门槛。弄这棉纸糊墙,石板铺地,多花了我好几两银子呢。银子不能白花,要在包席费里找回来。以后在包席吃饭,要另收五十个铜板的包席费,不多吧!”
白竹迅速算了一笔账,五十个铜板是不多,但有五间包席呢,天天坐满一次,就能多收二百五十个铜板,一个月就是七两五钱银子,如果能坐满两次,就是十五两呢!
多花的几两银子算什么?几天就回来了!
一本万利的生意,划算!
想通了,白竹就不心疼了,心里暗暗赞叹张鸣曦实在聪明,这样明显抢钱的主意也想得出来!
白竹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笑盈盈地白了张鸣曦一眼,骂道:“奸商!你是越来越奸了!得亏你没做官,不然光地皮也要让你刮三尺。”
张鸣曦气笑了,伸手就来掐白竹嘴巴,笑骂道:“胆大包天的东西,敢骂你男人,我看你是皮痒了,得好好松松皮才是。”
白竹笑着躲开,扭身跑到院子里叉腰笑。
忙了十天,里里外外都收拾好了,在老木匠那里定做的圆桌,椅子拉进来摆好,就等着开张了。
俩人商量了,打算正月二十开张。
十九吃过早饭,张鸣曦写了一张告示贴在门口:“正月二十开张,开张前三天八折优惠!包席开放,欢迎预定。”
白竹望着墨汁未干的告示,喜滋滋地道:“哎呀,你又打折啊?只怕忙不赢啊,今天回去接宴宴吧!”
张鸣曦笑道:“前三天拼着赔本也要把人气拉起来,让人家见识见识我家的包席啊!你收拾一下,一起回去,顺便拉些菜来,我想回去看看姨父的牲口棚盖得怎么样了。”
白竹比他还急,忙道:“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快走吧,下午来早点,明天开张,好多事呢!”
白露正在打扫店堂,听说要回去,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了,扫帚舞得飞快,把本就干净的地面扫得一尘不染。
三人年轻跑得快,不多时就到家了,经过村子时,白露直接去了三婶家找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