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休息一阵,下午继续备菜,晚上继续营业。
晚上人更少,陆陆续续只有五六桌客人,李立维下午回去了,他们三人完全忙得过来。
日子恢复正常,没有那么忙乱,李立维不再每天一大早跑来了,有时候天天来,有时候隔一天来。
送菜和拖泔水的活计彻底交给二叔。
二叔现在脸上的笑容多了,两个孩子不是在胡秋月家,就是在三婶家,他白天基本不用操心,只用埋头干活。
除了送菜,种田外,他有时间就去后山砍柴,晒干了捆起来,堆在院子里,每隔四五天送一车干柴给张鸣曦。
他知道张鸣曦照顾他,心里暗暗感激,不但不偷奸耍滑,反倒砍的都是好烧的硬柴,晒得干,捆得多,白竹用了都说好。
忙碌的日子过得快,六月份不知不觉从指缝里溜走了,转眼到了六月三十。
这天关门收拾好店堂后,张鸣曦拿了钱匣子,又从箱子底拿出钱袋,和白竹窝在卧房里算账。
如张鸣曦所料,恢复菜价后食客少了,流水回落,利润却增加了。
每天二两多银子的流水,差不多能挣五百多个铜板。
除了每天买荤菜的开销,白竹又拿了一两银子给胡秋月在村子里买菜,多的留给她自己开销,二叔送菜送柴的钱是日结,现在这些钱留下明天的买菜钱,都是挣的。
连铜板带银子,居然有九两多。
白竹喜得眯眼笑:“真不错,才开张了十二天,挣了九两多,按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岂不是要挣二三十两?”
张鸣曦捏着他的嫩脸取笑道:“小财迷,会不会算账?这里面有开张那天收的礼金二两多,宴宴和李立维的工钱没给,明天的菜钱没留。”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捡银子,转眼的功夫捡出四两银子,把剩下的一堆铜板碎银往白竹身前一划拉:“喏,这些才是挣的。”
不攒钱吗?
白竹伸手摸着桌上的一大堆铜板,笑道:“还有五两多,不少了。再怎么的,一个月挣十两银子不成问题。”
张鸣曦点头道:“就是辛苦,不过比卖卤肉挣钱快。”
白竹拿了一块五钱的碎银,又拿了两串钱一起放在竹架上。
张鸣曦不解地问道:“干什么?想买什么吗?”
白竹摇头:“这是宴宴和李立维的工钱,放在这里,我明早拿给他。”
俩人当时商量给宴宴一个月一两银子,李立维帮一天给三十文,这个月才干了十二天,李立维正经帮了三天,其余时间都是中午来找宴宴,顺手帮忙的。
不过一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白竹按半个月的工钱给宴宴,李立维的工钱算不清,给二百钱意思意思得了。
张鸣曦知道白竹疼宴宴,他不管这些,何况是给自己弟弟,多给点他也乐意。
白竹坐在床边,扒拉着箱盖上的铜板问道:“姐和姐夫也来帮了几天,要不要给他们钱?”
张鸣曦笑道:“不用,姐夫不会在乎这几百文钱。给钱见外了,姐会不高兴。”
“那就这么算了?不太好吧!”白竹咬着下唇踌躇道。
张鸣曦想了一下,道:“没事,等你有空了,买点好布给两个孩子做些衣服鞋子,只怕比给钱更让姐高兴。”
白竹想起前几天红柳收到鞋子时喜出望外的笑脸,不由得点头。
张鸣曦收好钱,问白竹:“你只知道给宴宴钱,你自己不要钱吗?”
“我要钱干嘛?”白竹抬起头,皱起秀气的小鼻子,不解地问张鸣曦。
张鸣曦失笑,揉揉白竹的头,骂道:“傻子,人家媳妇夫郎偷偷摸摸的攒私房钱,你不攒吗?”
“不攒!”白竹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撇嘴道:“攒钱干嘛?我不用钱,反正要买的东西你都买好了,我要钱没用。”
不但不攒,原来在家剩下的几百个铜板他都拿给张鸣曦翻修铺子用了。
张鸣曦望着自家的小傻子,心里软成一团,指着箱子道:“银子铜板都在里面的钱袋里,钥匙在枕头底下,你要用自己拿,不必告诉我。”
白竹眼睛亮亮地望着他,笑道:“看,这就是不攒私房钱的好处。靠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攒钱,要攒到猴年马月才能攒到一两银子?这一下子就有五两银子了。”
张鸣曦伸出手指弹了弹他白嫩的脸颊,笑道:“要买什么赶快,等攒够二十两,我就拿去还给姐夫了。”
“嗯嗯,我不想买什么,早点把欠债还清,比买什么都好。”
张鸣曦揉揉白竹的头,叹了口气:“还清了欠债,还有要用钱的地方呢。”
“没有用大钱的地方了吧?房子盖好了,之前的欠债还清了。现在给娘一点钱,每个月二两银子足够了。”
白竹早就想好了,这个月刚开业,干菜收得多,给娘的三两银子她连一半都花不了,剩下的留给她做生活开销,下个月给二两银子足够了。
“有啊,我想买头牛,还想再买些田地。开饭馆要的大米白面多,这个月的粮食是从家里拉来的,下个月买粮也是一大笔开销,不如用买粮食的钱买田地,雇人种,家里有粮吃,还能供应铺子。”
想到到处都要用钱,张鸣曦忍不住叹气。
白竹望着男人俊俏的眉眼,拉着张鸣曦的手晃悠,笑道:“这么说起来,我们挣的远不够花,还是得把早餐卖起来。”
张鸣曦沉吟半晌,摇头道:“已经很辛苦了,再卖早餐我怕你吃不消。”
“有什么吃不消的?现在已经习惯了,知道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并不觉得忙,反倒觉得白天还有很多空余时间。这样吧,早餐我们搞简单点,只卖馒头和米粥,配一下碟咸菜,基本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