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一件事,你回去告诉娘。”张鸣曦一边收拾菜,一边把和白竹商量好的事情告诉了李立维。
“你回去告诉娘,以后东西和干柴就让二叔送,让他挣点零花钱。”张鸣曦忙得出汗,抬起手臂擦了一把,悄悄看了一眼李立维的脸色。
李立维笑道:“好啊,以后二叔送东西,我不用管了,空手跑得更快。”
张鸣曦见他笑嘻嘻的,放心了。
残障人士
他还怕李立维不高兴呢。
毕竟李立维总是来帮忙,跑腿,送东西,从来没提过钱的事,现在让二叔送东西就给钱,换谁心里都不痛快。
李立维压根不在乎这些,他是想来见宴宴,这些事顺手就做了,不让他做他还落个轻松,求之不得呢。
收拾好背篓,张鸣曦见刚才揉的面醒好了,揭开锅盖准备贴饼子。
他平时很少做饭,这时拿着木盆就显得笨手笨脚的,半天都搓不出个饼来。
李立维没娘,在家经常做饭,见张鸣曦笨手笨脚的,不免替他着急,干脆站起来道:“哥,你来烧火,我来贴饼子,看你笨的,准要烧糊。”
张鸣曦瞪了他一眼,倒也不逞强,嘴里不甘示弱地道:“你来,你来,我看你能贴多好!”
李立维笑嘻嘻地道:“反正比你贴的好,起码不会烧糊。”
张鸣曦哼了一声,低头烧火。
好容易赢了一个回合,李立维偷偷笑得肚子疼:让你防我像防贼似的,总不让我和宴宴在一起,今天总算报了一点仇!
幸亏张鸣曦很少做饭,没有哈数,白面舀多了,多了一个李立维也够吃。
李立维贴了十个饼子,烙得两面金黄,盖上锅盖温着,见那俩人还没起床,有点憋不住了,跑去拍宴宴的房门。
手一动,白竹拉开房门出来了,看见李立维,打了个哈欠,笑道:“立维来了,好早。”
李立维喊了一声小哥,笑道:“早饭做好了,快去洗脸吃饭。”
白竹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今天起晚了,不好意思。”
张鸣曦笑嘻嘻地捞了一碗咸菜,笑道:“懒虫,快来吃饭,你自己开饭馆呢,太阳晒屁股还不起床。”
白竹不干了,丢下李立维,跑过去拉着张鸣曦一阵乱扭,骂道:“什么人啊?起床了也不会喊我,害得我起得这么晚,你没长嘴吗?嗯?”
张鸣曦怕他把咸菜摇泼,忙把手抬高,笑嘻嘻地凑近了,小声道:“抱着枕头睡得好香哈!”
白竹脸一红,伸手去掐张鸣曦的脸,强词夺理地骂道:“你还好意思说!哼,以后我就抱着枕头睡,管你呢!”
“你试试!”张鸣曦凑近了,威胁地要来亲他。
白竹慌忙后退一步,回头一看,李立维早就不见人影,不知什么时候钻到宴宴卧房去了。
“宴宴,吃饭了。”白竹喊了一声,跑到井边洗脸。
听见喊声,李立维笑嘻嘻地跑出来,宴宴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跟在后面。
白竹把咸菜放在案板上,拿碗盛了四碗米汤,和张鸣曦各拿了一个饼子吃着。
正要喊宴宴他们吃饭,回头一看,马上闭嘴。
宴宴正蹲在井边,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仰着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李立维打了井水,拧了帕子俯身正在给他洗脸。
张鸣曦啧了一声,白竹忙瞪了他一眼,无声地做着口型:“别多话!”
张鸣曦瞪了一眼白竹,撇撇嘴,喝了一口米汤,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来个眼不见为净,下使劲地咬了一口饼子,好像那饼子是李立维似的。
白竹见张鸣曦气鼓鼓的样子,不免好笑,回头一看,宴宴脸洗好了,李立维正在给他洗手。
李立维一个小汉子,做起这些来顺溜极了,像是做过很多次似的。
他细心地挽高宴宴的衣袖,把手放进木盆里,撩水仔细洗了手心手背,连指缝都洗了,拧帕子擦干,放在宴宴膝盖上,再换另外一只手洗。
宴宴像个手脚不灵便的残障人士,动不了了,闭着眼睛让李立维伺候。
白竹没眼看,屁股一挪,转过身,坐在张鸣曦身边。
张鸣曦瞪了他一眼,小声气哼哼地道:“怎么不看了?不是护着,不准我说吗?”
白竹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酸溜溜地道:“不看,看了羡慕。”
“羡慕什么?”张鸣曦咬了一口饼子,侧头狐疑地看了白竹一眼。
白竹突然觉得自己小心眼,连宴宴都羡慕,不想再说了,撇嘴笑道:“没什么,快吃吧!”
张鸣曦回头望了一眼,见李立维正捧着宴宴的手擦水,明白了,冷哼一声道:“不就洗个手吗?这有什么的,你等着,晚上我给你洗脚。”
就像小孩子比输赢,语气里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白竹一下子笑出声,心里那点隐隐的酸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宴宴听见他的笑声,吓一跳,猛的睁开眼睛,发现他们没有盯着自己看,悄悄松了口气,红着脸睨了李立维一眼,站起来就跑。
他拿了一双筷子架在李立维的米汤碗上,放了一个饼子,自己也拿了一个吃,挨着白竹坐下,笑道:“吃个饭也能笑起来,你们笑啥?”
白竹想取笑他几句,见他脸上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美得不可方物,不忍再说,只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宴宴心中有鬼,嘻嘻一笑,不敢再说。
饭还没吃完,就听到拍门声,张鸣曦忙咽下嘴里的饼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送菜的来了,我去收一下,竹子,你吃好了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