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嬉闹了半天,宴宴才坐下来写字。
李立维搓干净帕子,倒了水,进来看见宴宴在认真写字,不敢再闹,站在宴宴身后,搂住他,扶着他的手写了横竖撇捺,又写了一个“宴”字。
宴宴识字,只是不会写,见了这个“宴”字,脸上微微泛红,笑道:“我先描一下。”
李立维放开他,站在边上,用手压着白纸道:“不用,你只管写。明天我去镇上买些白纸送来,管够。”
宴宴抿唇一笑,提笔练字,心里喝了蜜似的甜。
这次他铆足了劲,平心静气,等手不抖了才下笔,写出的一横既平且直。
李立维夸道:“我宴宴真厉害,看看这一横写得多好,扁担似的。”
宴宴“噗嗤”一笑,骂道:“安静些吧!半天了才写了这一横,你就等着哥来骂你吧!”
竹子说
李立维嘻嘻一笑,这才不去闹宴宴,安静地看着他写,时不时小声指点一下。
碰到宴宴写不好的笔画,李立维耐心地扶着他的手,带着他写。
白竹和宴宴每天都自觉地练字,李立维天天来,亲自指导宴宴,俩人练字的白纸和墨他包了……
这天张鸣曦吃过早饭就拉着板车去镇上买猪头猪脚,第二天要赶集。
他先去回绝了高管事,买好要用的原料后,又特意去了赵仁家,托他找寻合适的铺子。
赵仁听说他想租铺子开饭馆,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突然想开饭馆了?开饭馆前期投入大,搞不好本钱都回不来,好好在家种田不好吗?”
红柳白了他一眼,笑道:“鸣曦和小竹有志气,你当姐夫的不去鼓励支持他们,还说这种丧气话?”
赵仁望着红柳不好意思地一笑,转头解释道:“我不是不支持你们,实在是看你们太不容易了,想让你们过轻松些,不要太折腾。”
张鸣曦点头笑道:“姐夫不用多说,我理解。我们并不是临时起意,异想天开。上次福来酒楼的高管事吃了竹子做的卤菜,赞不绝口,想让竹子去酒楼做帮厨,我没答应。想着与其做帮工,不如自己做,和竹子仔细商量了,才决定自己开个饭馆的。”
赵仁闻言眼睛一亮,咂摸半天才点头道:“既然高管事都说好,说明小竹的手艺真不赖,可以试试。”
红柳笑道:“谁说不是呢?小竹做菜可好吃了,你又不是没吃过。在乡下种田也就勉强糊饱肚子,连个零花钱都赚不到的。娘老了,宴宴还小,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钱从哪里来呢?要是真的能在镇上开个饭馆,那就再好不过了,家里能有进项,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
赵仁思忖着点头,问道:“家里还有好几亩田,谁种呢?”
张鸣曦马上接话道:“这个我们也考虑到了,农忙的时候我回去,平时有活计请石头兄弟干。家里有牲口,离不开人,娘在家看家,照管牲口,宴宴跟着我们来镇上。”
红柳笑道:“这个可以,鸣曦实在没时间照管田地,不如就雇石头兄弟做长工,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的事情,你自己经营好饭馆比什么都强。”
她顿了一下,抬头望着张鸣曦笑道:“鸣曦,我越想越觉得可行。真的开起馆子,就算在镇上挤进了一只脚,以后有了孩子,就在镇上读书,不比在乡下好多了?”
提到孩子,算是说到张鸣曦的心坎上了,只是他不好意思多说,红着脸抿唇笑。
赵仁望了一眼红柳,不忍拂她的心意,笑道:“既然你们都觉得好,那我自然不会反对。我明天就去找朋友问,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张鸣曦笑道:“谢谢姐夫。竹子说了,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买铺面,最好是租一个,也不用太大,能放六七张桌子就行。”
赵仁点头,还没开口,红柳笑道:“鸣曦,这个不用担心,让你姐夫给你找。只要铺面好,是买是租到时候再说。别早早地画一堆条件,你姐夫反倒不好做事。”
张鸣曦点头笑道:“行,那就辛苦你们了,我先走了。”
红柳送他出门,走到院外才小声道:“既然想开饭馆,手上总有几个钱吧?你有多少钱?”
张鸣曦脸一红,忸怩着小声道:“没多少。连着张家给宴宴的聘礼一共才二十两。”
红柳点头,欣慰地笑道:“不少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你们还清了欠债,盖了房子,还能攒下二十两,真让我出乎意料呢!”
张鸣曦被夸,心里高兴,咧嘴笑道:“竹子勤快,特能吃苦。他做的卤菜好吃,每个集差不多能挣一两银子的。”
“嗯,你们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娘年纪大了,越来越干不了重活。宴宴大了,过不了几年出嫁也要一笔嫁妆钱。你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开销更大。在乡下种田是发不了财的,我支持你们开饭馆,日子早点好起来,让娘和宴宴也跟着享享福。让你姐夫帮你寻铺子,放心,钱不够有我们呢!”
张鸣曦心中感动,笑道:“姐,竹子说一动手就要找你们借钱,实在不好意思,这次不想借了,有多少钱做多少事,找个小点的,差不多就行了。”
红柳瞪了他一眼,骂道:“竹子说,竹子说,你自己没长脑子吗?我心里有数,你不用多说了。”
张鸣曦挨骂了,反倒高兴得很,长姐如母,红柳疼他,他也敬重姐姐。
俩人说得兴起,张鸣曦把白竹每个月给娘一百文零花钱,,给宴宴二百文零花钱的事也笑嘻嘻地说了。
红柳听见白竹对娘和宴宴这样好,心里舒坦,疼爱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笑道:“傻样!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样好的夫郎竟让你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