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抹干眼泪,迅速去做饭。
胡秋月拉着白竹的手,反复摩挲,又凑近了盯着他的脸看,垂泪道:“我的儿,你受苦了。”
白竹心酸不已,可见胡秋月身子差成这样,不用说也知道是在家里急病了,怕惹得她伤心,不敢再哭,含着眼泪笑道:“娘,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胡秋月像洞悉一切似的,并不追问白竹去了哪里,拍着他的手背道:“回来就好,我儿遭罪了!”
胡秋月搂着白竹,好好疼了他一番。
宴宴动作快,快手快脚地做好了饭,喊他们吃饭。
来不及熬米汤,篮子里有洗好的白菜,宴宴用猪油煮了一锅白菜汤。
锅底熬着白菜汤,把蒸笼架在上面,蒸了几个白面馒头,把他们带回来的腊肉蒸了一碗,又蒸了一碗鸡蛋羹,一举两得。
不曾变样
宴宴端上饭菜,胡秋月让开一点,让白竹坐着吃饭。
宴宴舀了一大碗鸡蛋羹放在白竹面前,剩下的半碗放在张鸣曦面前,笑道:“哥,小哥,将就着吃吧,今天晚了,明早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张鸣曦饿了,低头喝了一口菜汤,拿起馒头就吃。
白竹吃了一勺鸡蛋羹,放了猪油,又嫩又香,抬头看了宴宴一眼。
刚才外面黑漆漆的,俩人只顾抱头痛哭,没来得及细看,这时在灯下仔细一看,白竹心都疼了。
宴宴瘦多了。
原来白嫩的脸上肥嘟嘟的都是肉,一脸婴儿肥,他又天真烂漫,稚气得可爱。
现在肥肉不见了,瘦得下巴尖尖,显得眼睛更大,鼻子更高,五官变得立体,一下子长大了,和张鸣曦非常像。
白竹终于回来了,他高兴坏了,眉里眼角都是笑,白竹却觉得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
白竹心酸极了:自己遭坏人暗算,吃尽了苦头,但不只是自己吃了苦,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不说张鸣曦,家里的娘和宴宴丢了半条命了。
他怕自己哭出声,忙低头吃鸡蛋羹,故意喝得唏哩呼噜的一片响,借机吸鼻子,揩眼泪。
宴宴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吃,见他吃得急,把手搭在他肩头上,柔声道:“小哥,慢点吃,我去烧水给你们洗澡。”
白竹说不出话来,眼泪汪汪地捏着宴宴的手摇了摇。
宴宴抿唇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洗了锅,舀了满满一锅水,到灶下塞了两根硬柴,让它烧着,又跑到白竹身边站着,一手搭在白竹肩上,也不说话,静静地看他吃饭,似乎只要站在白竹身边就是无限的满足。
白竹舀了一大勺鸡蛋羹,送到宴宴嘴前,柔声笑道:“张嘴!”
白竹嫁过来的第二天,因为张鸣曦的鲁莽,受伤起不了床,胡秋月蒸了一碗鸡蛋羹给他,当时他也是这样舀给宴宴吃。
那时宴宴还小,嘴巴馋,张嘴就吃了,俩人做贼似的相视一笑,自从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可现在,白竹同样的舀鸡蛋羹喂他,宴宴却摇头不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