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的同时,他也更理解了张鸣曦迫不及待要挣钱的心思。
张鸣曦外出吃苦挣钱,他在家也不能闲着,要想办法挣钱呀!
腊月,正月两个月没有去卖卤肉,只靠送咸菜一个差事,进项有限。
虽然家里有吃有喝,花钱的地方不多,白竹却想多挣些钱,早点帮张鸣曦把欠债还一些。
做生不如做熟,他没有新的办法,想挣钱还得重操旧业。
白竹想重新把摊子支起来,逢集去卖卤肉,多一点进项。
谁知,他才开口跟胡秋月说要去卖卤肉,胡秋月想到张鸣曦临走时再三嘱咐,让她看好家,看好白竹,犹豫了一下,摇头道:“算了,鸣曦不在家,我们仨老的老,小的小,你刚刚病了一场,不能劳累,在家歇着吧。”
白竹忙道:“娘,我已经好了,在家闲着倒不舒服。明天我和宴宴去买东西,这次多卤点下水。过年肉吃多了,下水吃的少,说不定有人惦记着呢!”
宴宴帮腔道:“是的,是的。娘,你担心什么?去年不都是我们仨去卖的吗?也没见哪个少了一根头发。明天我们去买猪头猪脚下水和香料,后天去卖!”
胡秋月还要摇头,白竹摇着她的手撒娇道:“娘,别摇头了!你实在不放心,我们明天少买点,后天卖完了早点回来。青天白日的,怕什么?难道有强盗吗?那是不可能的,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哈!”
胡秋月见白竹好不容易恢复了活力,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不忍让他失望,当下伸出一根手指点着他的额头,笑骂道:“还这么愉快的说定了!谁跟你说定的?分明是你强买强卖,强迫我!”
白竹和宴宴听她语气虽严厉,意思却是答应了,俩人惊喜地相视一笑,笑嘻嘻地跑去收拾板车和背篓,准备明天一大早去镇上买猪头猪脚和下水。
白竹买这些东西是熟门熟路的了,再说了买东西快,用不了半天时间就能回来,胡秋月没有跟着去,叮嘱了一番,两小只拉着板车去了。
果然中饭还没熟,两小只就拉着板车,收获满满的回来了。
似曾相识的汉子
白竹回家喝了一口水,片刻都不歇息,卸下竹篓,拖到池塘边开始洗下水。
白竹爱干净,又细心,虽然是准备卖的,但是洗得极干净。
他先铲了一撮箕灶灰,倒在下水上,使劲的揉。
灶灰是温热的,揉的时候手不冷,并且灶灰里面有碱面,能去污,连揉带烫,下水里的脏东西很容易就洗干净了。
等揉得差不多了,放在池塘里洗干净灶灰,再揉搓几次,直到猪肠猪肚洗得发白,才放在木盆里,用滚水揉搓几次,一点腥臭味都没有,才算是洗好了。
胡秋月和宴宴当然也没闲着,俩人烧了一把稻草燎毛,把猪头猪脚的毛茬子烧得干干净净干净,才提到水塘里用丝瓜瓤搓洗。
直到猪头猪脚和下水洗得发白,一点异味都没有,三人才提着东西回到灶屋。
现在卤肉都是白竹动手,胡秋月不再过问。
白竹熟练到各种香料随手抓的地步了,香料的比例越来越精确,卤出的味道也越来越好。
卤好后,连肉带汤舀到大盆里浸泡入味,俩人跑到院外摘了很多大叶子,用开水烫了,放在背篓里晾干水分,准备明天打包用。
第二天,白竹早早就起来做饭,他一动,宴宴就醒了。
自从白竹大病一场,宴宴就不知不觉长大了,勤快又懂事。
他心疼白竹,家务活抢着做,省了白竹很多事。
白竹一起床他就跟着起来了,哪怕白竹让他多睡一会,他也不听。
天天如此,白竹已经习惯了,随他去,只是更心疼他了,日常一起做事时更照顾他。
白竹洗锅做饭,宴宴把卤好的猪头猪脚,下水捞到筲箕里沥水,等一下装进水桶里,放在板车上,拉着就走了。
有两小只操心,胡秋月乐得放手,反正这些以后也交到他们手里,不如趁早让他们多练手。
她只默默检查了一下,见一切被两小只料理得井井有条,暗暗点头,并不多说。
吃过饭,白竹忙着洗碗,喂牲口,宴宴把一桶猪头,半桶猪脚,两桶下水,砧板菜刀小秤,一背篓烫好的大叶子,一大把理好的麻线搬到板车上,用绳子绑好。
待收拾好,他望了一眼板车,突然想到胡秋月站时间长了,脚酸,又拿了一个小板凳放在板车上,有空的时候,娘可以坐着歇歇脚。
胡秋月笑眯眯地看他跑来跑去,也不用人提醒就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果然是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宴宴见东西都收拾好了,又跑进灶屋灌了三竹筒水放进背篓里,才满意地道:“小哥,我都收拾好了,走不走?”
白竹洗了手,笑嘻嘻地出来搭上背绳,拉起板车就走。
蛋黄见惯了他们的架势,见宴宴绑东西就知道要出门,早早跑到院门外等着了,一见他们拉起板车,摇着尾巴,一马当先往前冲。
他们来得早,找到原来的支摊子的地方,放下板车支起摊子开始做生意。
把板车放平,捡几个石头抵着车轮,车轮不能随意滚动,板车就是个小货架。
他们两个月没来卖卤肉了,镇上很多老客惦记着这一口,早就望眼欲穿了,见他们终于来了,蜂拥而上,生意竟是出奇的好。
三人配合默契,忙而不乱。并排站在板车后面,过秤,切片,打包,有条不紊,隔着板车厢,不怕人挤,也不怕人趁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