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望了他们一眼,笑骂道:“两个活宝,背后学人家!”
俩人像没听见胡秋月的话,越说越好笑,馒头也不吃了,一边说,一边笑,把话题扯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日子在闹哄哄的互相拜年中溜得飞快,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中间也没啥大事可说的,就是张鸣曦初五挑着陈鹏举带来的那一大担礼物去他家回拜了。
胡秋月年纪大了,做事妥当,觉得原物奉还不太好,又把木耳香菇等山货包了两大包,让张鸣曦一起带去了。
张鸣曦理所当然受到了热情招待,陈母不让他走,苦留他吃饭。
但张鸣曦一向是有分寸的人,酒不多喝,,菜也不多吃,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只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他了结一桩心事,心情大好,回来时脚步轻松,走得脚底生风,申时就到家了。
另外就是,张鸣曦舅舅家接胡秋月初八回娘家喝春酒,胡秋月当然要去。
她高兴地带着两小只回娘家,这次张鸣曦坚决不肯一个人留在家里,非要跟着去。
白竹明白他的意思,吃过早饭,喂了牲口,又把猪食盆,鸡食盆舀满,给两只羊加了干草,一家人带着蛋黄去了舅舅家,快快乐乐地玩了一天。
白竹的新衣服终于派上用场,做客时穿了两天,一回到家,马上脱了洗干净收起来,舍不得穿了。
元宵节一大早,胡秋月喊了白竹商量道:“每年过年,我们三家都要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我们是大房,一直都是在我们这里吃的,小竹,你看今年怎么安排?”
白竹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习惯,娘一直没开口说,可能是在等他开口呢,可是他一直没开口,就拖到现在了,今天再不喊,年就过完了。
白竹不好意思地嗔怪道:“娘,你怎么不早说!我压根就不知道。以后这些事你要教我啊!”
宴宴在一边笑道:“就是啊,娘,你以为小哥是神仙,什么都知道吗?”
胡秋月瞪了他一眼,骂道:“臭宴宴,就你话多。”
宴宴一伸舌头,笑道:“长嘴不说话,留着干什么?说真的,我见你一直不喊他们,还以为你终于醒悟过来了,今年不喊他们白吃白喝了。”
胡秋月伸出一根手指戳到他头上,笑着骂道:“看看你多会算计!明明想到了,也不和你小哥说。”
宴宴见他娘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气得大叫道:“我的娘呃,干我什么事?明明是你的错,你不认错,还怪到我身上来了,我可不依。”
说着,跑过来,一把拉住胡秋月,就要往他怀里撞。
去年一年吃的好,宴宴长高了一大截,比胡秋月高出半个头了,这时再往她怀里钻就钻不进去了,干脆抱着她往桌边的椅子上推。
胡秋月笑得喘不过气来,被他撞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推开宴宴的头,宠爱地道:“你羞不羞?比你娘长得高多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只知道闹,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
宴宴蹲下去,把头埋在她怀里,撒娇道:“不懂事,我就不懂事!有娘,有小哥,哪里需要我懂事?”
胡秋月伸手摩挲着宴宴的头顶,叹气道:“现在在家里,有你哥和小哥疼你,你当然可以无忧无虑了。可是这么大了,要不了两年就要嫁人了。去了别人家还这么不懂事,可要被公婆嫌弃了。”
宴宴一听,“赫”地一声站起来,噘嘴不高兴地道:“服了你了,三句话就能扯到嫁人上去。哼,我才不嫁呢,免得人家嫌弃我,我就在家无忧无虑地跟小哥做伴。”
胡秋月叹了口气,还要再说,白竹忙道:“娘,你就放心吧!我宴宴又漂亮又能干,性格又好,等大一点,求亲的人只怕要踏破门槛,你着急什么啊?”
吃团圆饭
胡秋月笑道:“看你多会说话,求亲的还踏破门槛呢,我只怕无人问津!”
宴宴不依,又冲过去,靠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撒了好一阵子娇。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了一阵,白竹拉回话题,问道:“娘,既然往年都请了二叔三叔家来吃团圆饭,今年继续请吧。就来吃午饭,让鸣曦去请,我现在开始做饭。”
胡秋月笑道:“你看着办吧。现在家都教给你了,请也行,不请也行,你说了算。”
白竹懂胡秋月的意思:以前老一辈时,她是大嫂,自然要张罗着弟弟们一起吃饭,现在她不管事儿了,白竹是小辈,没有义务再请他们吃饭。
但白竹想着,往年都喊他们一起吃饭,今年突然不喊,不说他们心里不舒服,只怕娘心里就先不舒服了。
想到这里,白竹笑道:“正好今天元宵节,请他们一起过节。鸣曦,你去说一声,请二叔,三叔两家来吃午饭。”
张鸣曦正在院子里劈柴,听见白竹喊他,进来笑道:“我正要说呢,初三立维来家拜年,你们都不在家,没人做饭,我也没留他吃饭,反倒跑去他家吃了一顿。当时就说好了,要请他们父子来家吃顿饭的。要不,就中午一起了,免得后面还要喊。”
白竹当然没意见,一起吃更省事,还不等他说话,胡秋月点头笑道:“正该如此!去年盖房子,立维父子出钱出力,帮了那么多忙,我早就想请他们吃顿饭的。鸣曦,你快去快去。”
三叔听见喊吃饭,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早早就来了。
三叔在院子里帮着劈柴,三婶进来灶屋帮白竹做饭。
二叔本来也想立即跟着来的,刘杏花心里有鬼,本不打算来,可是架不住两个宝贝儿子馋肉,想了想,悄悄把张红玉喊到一边叮嘱了一番,一家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