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笑眯眯地在边上帮忙打下手,见白竹忙忙碌碌的翻出很多压箱底的东西,知道他在竭尽所能的想把饭菜做丰盛,心里高兴,暗赞白竹懂事,懂得为张鸣曦撑面子。
正忙碌着,忽然听见院外隐隐传来说笑声。
宴宴站起来就往外跑,笑道:“大姐回来了!”
胡秋月闻言坐不住了,笑眯眯地跟着往外走,白竹也想出去迎一迎,刚刚跑到灶房门口,想想又不放心,转身跑到灶口看了一下火,见灶里烧着干柴,也没有火星蹦出来,放心地忙在围裙上擦干净手,跟着迎了出去。
走到门口一看,院门大开,张鸣曦笑嘻嘻地站在院门外迎客。
随着赵仁的寒暄声,红柳的说笑声,两个宝宝脆生生的叫“舅舅”声,院外进来了好几个人。
白竹暗暗奇怪,按说红柳两口子加上两个宝宝,也就是四个人,怎么现在除了两个孩子,还有五个大人呢。
他展眼一看,紧跟着红柳和赵仁后面进来了一个矮胖的汉子和一个苗条的姑娘。
不能生
那个矮胖的汉子,他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赵仁的姑表弟陈鹏举。
陈鹏举走到哪里都要人伺候,紧跟在他后面,挑着担子的小汉子是他的小厮无疑了。
他怎么来了?
他又不是张家嫁出去的姑娘哥儿,怎么今天跑来了呢?
白竹暗暗奇怪,还不等他想明白,又去看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姑娘。
身材蛮好,苗条又漂亮。
是谁啊?
白竹半天没认出,那姑娘跟进来先喊了一声“鸣曦哥”,又对着胡秋月喊了一声“大娘”。
白竹听见声音,大吃一惊,这才认出原来是胖妞张红玉!
一个来月不见,张红玉怎么变这样了?
白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之余,忙转头去找宴宴。
谁知宴宴跑得快,已经跑到院门外,抱着小宝了。
宴宴一开始也没认出张红玉,跟白竹一样,听见声音才认出来的。
宴宴心里的震惊不亚于白竹,像见到鬼一样目瞪口呆地盯着张红玉,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那是张红玉吗?怎么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不但身材比以前缩水了一半,脸也缩水了一半。
以前胖得铁塔似的肉山像是被人拿斧头从中劈开,只留下了一多半,且都是骨头,肥肉像是被人用剔肉刀完美地剔去,留下的骨架显出一些瘦和高来。
随着脸上的肥肉褪去,原来大饼脸上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又重见天日了。
没有上下肥肉的挤压,那眼睛居然圆溜溜的能看见黑漆漆的眼仁了,且显出几分大和漂亮来。
虽然和白竹宴宴不能比,但和她自己比起来,不亚于换了一双眼睛。
原来只剩下一条缝的只会骂人的刻薄嘴巴,以前被脸上的肥肉遮掩,留下一个圆圆的肉洞,只能听其声,不能观其形。这时挤着嘴巴的肥肉不见了,嘴唇露出来了,显出几分红润来,虽然不是樱桃小口吧,倒也称不上血盆大口。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张红玉变了!
哦,不是变了,是瘦了!
她原来皮肤比较白,只不过实在太胖,脸又大,肉又多,五官挤变了形,所以显得丑。
这一瘦无异于改头换面,原来满身的肥肉不见了,五官也就能各就各位了。
她五官本来和宴宴有两分相似,只不过以前被肥肉遮掩,看不出来。这一瘦下来,虽然没有十分姿色,和宴宴比是差远了,但五六分姿色还是有的。
并且因为年轻,皮肤弹性好,虽然瘦了这么多,倒也不见皮肤松弛下垂,垂垂老矣的难看样子。
胖妞竟然变成了一个苗条的二八佳人,宴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红玉看见宴宴呆若木鸡的样子,得意地一挑眉,嘴角上扬,冲他笑道:“张鸣宴,新年好啊!怎么,连你姐都不认识了?”
宴宴反应极快,虽然不明白张红玉怎么瘦了这么多,但一见她那不怀好意的假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懒得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转身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拉着红柳,鼻孔朝天,冲张红玉骄傲地哼了一声,大声道:“谁说我不认识我姐的?”
说着,再不理会张红玉,转头冲红柳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姐”,笑道:“你们来得好早,娘和哥,小哥正等着你们呢!”
因为过年,宴宴不用做太多事,他穿上了年前缝的和白竹一模一样的紫色绸布的新外袍。
绸布高贵大气,又飘逸,乡下很少有人能穿得起,宴宴本就活泼,绸布穿在身上,显得身材苗条,身量又高,紫色衬得他越发的肤白貌美,漂亮极了。
总之,这紫色绸布外袍穿在他身上,不仅不拘束,反倒显出一些乡下人身上没有的贵气来。
张红玉见宴宴穿得这么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旧棉布衣服,心里发酸。
她娘最不喜欢她,怎么可能舍得花钱给她做新衣服呢?
这衣服做了好几年了,平时舍不得穿,还没有破,是她最好的一套。
今年随着胸部越发的波涛汹涌,这衣服穿着勒得胸脯疼,已经不能穿了。
谁知老天爷开眼,见她过得贫苦无依,竟然让她瘦了,这套衣服顺理成章的能穿上了。
她正庆幸自己今年不用露肉,能穿上这不亚于新衣的衣服,今天却见宴宴穿着昂贵的绸布外袍!
她心里又酸又涩,一边在心里责怪她娘小气,舍不得给自己做一身好衣服,一边暗自诅咒宴宴,待会儿烧火时多绷几个火星,把这烧包的绸布外袍多烧几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