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全家人都很辛苦,白竹也不例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丢丢肉又瘦下去了,更显出高来,下巴尖尖,更显得眉眼精致。
张鸣曦见白竹不但洗了头,还洗了澡,换了衣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的清香,整个人犹如一棵青青翠竹,青翠挺拔,散发着勃勃生机。
他喉结微动,不动声色地咽了一下口水,右手微微一定,想抬手去摸白竹,马上想到自己自己手脏,又缩了回去。
他不怀好意地地望着白竹露齿一笑,意有所指地道:“洗得好干净,好香!过来,让我闻闻!”
白竹一下子红了脸,脸皮不似他那般厚,不好说什么,使劲地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对着空气道:“挑着这么大一担柴火站在这里也不嫌累!快进来吧,饿不饿,饭好了,快来吃饭吧!”
张鸣曦吸吸鼻子,嗅着他身上的香气,笑道:“还好,不太饿。”
说着,把扁担换了个肩膀,侧过身子,凑近白竹,滚热的鼻息扑在他脖子上,低声笑道:“不想吃饭,想吃你!”
白竹做了他这么久的枕边人,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说起来,家里盖了一个多月的房子,俩人每天家里家外的忙活,累得贼死,上床就着,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了。
这时被张鸣曦火辣辣的目光一盯,温热的气息一扑,白竹就觉得身上热起来了。
浑身的血液都往身上的某个地方游走,某个东西不安分地抬起了头。
白竹一阵心慌,他从来都是胆怯内敛的。现在晚上在床上还能放开一些,白天和张鸣曦相处时,进退有度,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生怕出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好在穿着厚厚的棉裤,外面又穿着棉袍,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白竹面红耳赤,心慌意乱,不敢再心猿意马,红着脸瞪了张鸣曦一眼,门都来不及关,转身跑了。
张鸣曦被这含嗔带怯的一个白眼把魂都勾走了,成亲这么久了,他好像越来越抵抗不了白竹,往往白竹一个笑脸,一个眼神都让他不知不觉沉沦。
他望着白竹小鹿一样仓皇逃窜的背影轻笑一声,关上院门,把硬柴送进柴房。
原来的柴房推倒盖了新房子,原来他们居住的茅草屋,现在一间做了柴房,一间做了杂物间,安了石磨石臼,外带放各种农具杂物。
张鸣曦放下担子,关上柴房门,急匆匆地过来追着白竹进了灶屋。
白竹面孔红红的,一进来就倒了半盆热水,放在墙边的木架上,见他进来了,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说:“洗脸吧,洗干净了吃饭。”
今天柴火砍得多,张鸣曦出了一身汗,在这种天气里要洗个澡,换身衣服才成,否则容易感冒。
现在锅里闷着饭,没有足够的热水洗澡,只能先洗个热水脸,把脖子胸前的汗珠揩揩。
张鸣曦“嗯”了一声,忙凑过来,伸手去撩水,趁机捏了一下白竹的手心,小声笑道:“我也要洗澡。”
白竹觉得自己今天怕是要死了,怎么这么不经撩拨,张鸣曦只不过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他就觉得自己手心发烫,身子发软,都快站不住了。
他怕被娘和宴宴看见,红着脸轻轻拍了一下张鸣曦的手,小声道:“你出了一身汗,应该洗澡的。快来吃饭,等锅空了,我就烧水给你洗。”
张鸣曦笑着应了一声好,弯腰躬身撩起热水洗脸。
白竹站在他身边,一时舍不得走开,俩人小声地说着话。
宴宴很有眼力见,见他哥回来了,马上起来端菜盛饭。
堂屋里放着新饭桌,原来的瘸腿饭桌,胡秋月舍不得扔,把瘸腿用一根木棒绑了,靠墙放在灶屋里,一边放着一把椅子,另外一边放着一条板凳。
有客人时在堂屋的新饭桌上吃饭,平时一家四口就在灶屋的瘸腿饭桌上吃,图方便。
张鸣曦洗好了脸,白竹忙端起洗脸水端出去泼到园子里,转身关上大门,堂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宴宴已经盛好了饭,张鸣曦饿了,坐在长板凳埋头吃饭。
桌子底下的战争
白竹点了煤油灯,走过来顺理成章地在他身边坐下,也端了一碗饭吃。
胡秋月从卧房出来,坐在靠卧房一侧的椅子上,一边吃饭,一边笑眯眯地和张鸣曦说话。
等宴宴过来时,只剩下靠堂屋那边的椅子是空的。
宴宴奇怪地看了他哥一眼,这不应该是他哥的位子吗?
怎么放着舒服的椅子不坐,跑去挤硬板凳了?
不过一家人吃饭,不用讲究那么多,愿意坐哪里就坐哪里。
宴宴没有多想,屁股一抬坐在椅子上,端起碗开始吃饭。
白竹可没有那么轻松,他和张鸣曦挤在一条板凳上,用坐立不安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板凳上似乎有刺,刺得他屁股疼,他忍不住时不时地扭动着身子来减轻不自在。
是板凳上真的有刺吗?
当然不是的,是张鸣曦身上有刺。
别人看得见的上半身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坐着,虽然离得不是很远,却也在安全距离之内,而别人眼睛看不见的桌子底下的两双腿却是紧紧贴在一起的。
白竹有点后悔坐在他边上了。
他本是无意识地坐在张鸣曦身边,只觉得离他近点,心里舒服些。
可没想到张鸣曦竟如此胆大,当着娘的面竟然敢和他贴得这么紧。
他刚刚坐下,才端起碗,扒了一口饭,张鸣曦的腿就贴过来了,紧紧靠着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