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当着众人,被揭露出白米变高粱,还是掺沙的高粱!
今天他可出名了,他张树山这堂堂的亲二叔送给侄儿一袋子掺沙的高粱做贺礼!
张树山望望众人鄙夷不屑的目光和嘴角嘲讽的笑容,不用多说,只怕大家在心里嘲笑死他了。
这一下好了,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年纪一大把活成了笑话,以后在村子里没人见人了!
这一切都是刘杏花这个贱人自作聪明,爱占便宜,把别人当傻子,总弄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来丢人现眼!
想到这里,张树山恨死了刘杏花!
他铁青着脸,恶狠狠地一把抓起刘杏花,圆睁的双眼差点喷出火来,怒道:“说,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送的是两升白米吗?怎么成高粱了,还掺沙了?”
刘杏花见他双眼喷火,怕他气急了当众打她,心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眼珠子乱转,想不出办法脱身。
“说啊!你这个臭婆娘,一天天的不干好事,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张树山见她背后自作主张,人前却哑口无言,气得抬起大手就往她身上招呼。
刘杏花吓得一哆嗦,身子本能地往后一躲。
突然她看见大女儿张红玉吓得缩成一团,正趴在桌子上瑟瑟发抖。
尽管张红玉拼命往桌子下面缩,但因为她体积庞大,大大的肉团被卡在桌子和板凳之间,缩下不去。
刘杏花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指着张红玉道:“我,我,不知道。都是红玉弄的,你要怪就怪她吧!”
张红玉平时怕她娘怕得要死,她娘无论说什么,她唯唯诺诺,半点都不敢反抗,这时可能见人多,也可能知道事情闹大了,她爹一生气,会打死她。
两个坏东西
在求生的本能下,她尖声大叫道:“不是我,是你自己弄的。是你让我去后院里舀一碗细沙的,是你自己把沙倒进高粱里的。你还说,把袋口系死,别人解不开,大娘一定不会发现的。”
“你还说,等没人注意时,你再偷偷溜进去把高粱倒出来,把布口袋偷走,就没人知道你送的是掺沙的高粱了。你还说,就算大娘发现有人送的高粱里掺了沙,你也不怕,反正个个都知道你送的是一袋大米。你还说……”
张红玉为了自保,把她知道的,该说的不该说的,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往外倒。
“闭嘴,你个二百五,你怎么不去死!”刘杏花原本想着,如果张红玉能主动背锅,揽过所有责任,张树山纵然生气,不过是重重打她一顿,但虎毒不食子,总不至于打死吧。
谁知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骨头比煮熟的面条还软。刘杏花都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全部说出来了。
刘杏花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她怒眼圆睁,重重一巴掌打在张红玉脸上,恨不得一巴掌把她那张管不住的臭嘴扇个稀巴烂!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张红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张大嘴,吃惊地望着她娘,白净的大饼脸迅速红肿起来,起了五道红梗。
她嘴唇翕动着,哽咽了一下,把没说完的话咽下肚了。
她还没说完呢!正打算说,她娘说了,掺沙的高粱如果能把大娘的一嘴老牙给绷光,才叫好呢!
可她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她娘一巴掌呼断了!
张红玉被一巴掌扇懵了,望着她娘气急败坏的脸,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时吓得哭都不敢哭。
大家好好的吃着饭,见他家突然闹起来了,娘俩互掐,互揭老底,场上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白竹和宴宴对视一眼,又望着张鸣曦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白竹默了默,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转头拉着张老者,害怕地带着哭音道:“大爷爷,你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二婶送来的是掺沙的高粱。之前我不懂事惹二婶生气,这次我是想找个机会讨好一下她。可这,这可如何是好?”
张老者摇摇头,面露不悦,恨铁不成钢的道:“树山,你看这,这,哎,你屋里的做出这种事,让我张家族人都没脸见人了!”
又转头安慰白竹道:“小竹,这不怪你,难道她送掺沙高粱骗人的没错,你这个无意中发现骗子的反倒错了吗?”
白竹得了安慰,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掀起眼皮怯生生地望着张树山。
张树山环视院子一眼,见众人错愕地望着他们,一脸鄙夷,还有人毫不掩饰地冲他撇嘴。
他冷冷扫了刘杏花一眼:这个臭婆娘,看看她做的好事!
用掺沙的高粱冒充白米的事都做得出来!
搞不好村人以为他是同谋,最不济也是知情者。
当着这么多人,他颜面尽失,以后还怎么见人?
不行,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情,全是这个臭婆娘自作主张,搞出来的鬼名堂。她不要脸,还拖累到自己没脸见人!
张树山越想越气,狠狠瞪了张红玉一眼,一把扯起刘杏花,重重扇了一巴掌,怒骂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滚!”
说着,饭也不吃,招呼也不打,黑沉着脸,扯着刘杏花往外走。
刘杏花一边被他拖着趔趔趄趄地往外走,一边哭着求饶:“树山,我错了,饶了我吧……”
张红玉既怕且悔,一身肥肉瑟瑟颤抖,拉着两个弟弟,低着头垂头丧气地跟着往外走。
快到院门时,她突然想起李立维,自己娘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不知道立维哥会不会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