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灶口的干柴不多了,拿起背篓去篱笆墙边先背了两背篓劈好的干柴进来,靠着灶口的后墙码好,又去抱了一些茅草屋顶来引火。
从今天开始,帮忙的人多,柴米油盐的用量都大起来了,幸亏张鸣曦勤快,砍了很多柴回来,倒是够烧。
洗脸的水不用烧开,热了就行,白竹摸了一下锅盖,见热了,忙拉开锅盖舀了半盆水给胡秋月洗脸,自己也跑去卧房拿了自己的洗脸盆,舀了水洗漱了。
张鸣曦去喊张石头兄弟来帮忙,还没有回来,白竹给他留了半盆热水。又把桶里的冷水倒进锅里烧着,等一下杀猪用,自己挑着空水桶去打水。
他可没有张鸣曦厉害,一次就能提两桶。他力气小,提不动,只得拿了扁担钩挑一担水回来。
从起床到现在,白竹不是背柴就是挑水烧水,忙忙碌碌,没有片刻的空闲。
胡秋月洗好了手脸,去收拾院子,院门口传来说话声,原来李立维父子来了。
白竹探头一看,他们两像搬家似的,双手不闲。
李大贵抱着蒸笼,李立维挑了一担水桶,俩人相跟着进来。
胡秋月笑道:“这是干什么?怎么家当都搬来了。”
李大贵笑道:“我们在你家吃,家里不开火,用不着这些东西。你家的蒸笼不是砸坏了吗?我把我家的端过来先用着吧,我看鸣曦忙得很,一时半会儿也忙不赢做新的。”
胡秋月高兴地笑道:“这可太好了,我正愁没法蒸馒头呢!”
说着,接过蒸笼往屋里放。
李立维探头看了一下,没见着宴宴,想着是没起床,就不好意思进去,对胡秋月笑道:“大姨,我们先去挑沙吧!”
“鸣曦应该回来了,早上要杀猪,先别去了,在家按猪脚吧!”胡秋月随口应了一声,大声喊白竹道:“小竹,锅里烧着水,也没法做饭,你赶快揉面,早上发馒头吃。”
白竹在屋里答应了一声,见帮忙的人陆续进来了,忙跑到床前,使劲推宴宴,凑到他耳边低声喊道:“宴宴,快起床,帮忙的人来了,等一下要进来吃饭了。”
宴宴在睡梦中吓一跳,闭着眼睛翻身坐起,一边揉眼睛,一边着急道:“小哥,快,我衣服呢?”
白竹把棉衣塞给他,笑道:“我快有什么用,你快起来吧!”
说着,不管宴宴了,自己开柜子舀了满满一盆白面,兑了一瓢温水把老面泡开,倒进木盆里,开始和面发馒头。
别过来
李立维父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什么都没准备,张鸣曦还没回来,和胡秋月说了一声,先做着杀猪的准备工作。
俩人把院门卸了一扇下来,在用两条板凳垫起,搭成案板准备杀猪。
刚刚弄好,张鸣曦驮着杀猪桶,三叔背着杀猪箩,后面跟着石头兄弟,一起进来了。
张鸣曦进来见都准备好了,把杀猪桶放在案板旁边,笑道:“都弄好了啊,我倒是省心了。”
三叔把杀猪箩放在地上,冲着灶房喊了一声:“大嫂,水烧开了吗?”
胡秋月探头望外一看,笑道:“开了,现在要吗?”
“把开水舀到杀猪桶里来,再烧一锅,今天要的开水多,赶快再烧。”三叔一边把杀猪的工具一样样往外拿,一边大声吩咐着。
以前白家过年也杀猪,白竹清楚这些,不用人吩咐,把开水舀到李立维带来的水桶里,准备再烧一锅。
这时宴宴穿好衣服过来了,见白竹忙得不可开交,两桶开水在他身后腾腾地冒着热气,拿起扁担钩准备把开水挑出去。
白竹吓一跳,忙道:“放下!你不要过来,都是刚刚烧开的水,烫的很,万一溅到身上,烫破一层皮。我来挑。”
胡秋月正在灶口烧火,闻言忙站起来道:“也不用你挑,烫破你的皮也不得了,我来挑。”
说着,拿过宴宴手里的扁担钩道:“你去烧火,别逞能,家里人多事多,可千万不敢再出别的事了。”
老年人做事稳重,不像年轻人那么冒失,宴宴点点头,乖乖地烧火去了。
胡秋月挑了满满一担开水出去,白竹忙把墙边的两桶水倒进锅里,盖上锅盖,让宴宴烧火,自己提着桶去打水。
张鸣曦见都准备好了,跳到猪圈里准备逮猪。
猪这种东西蠢得很,一辈子吃了睡,睡了吃,天塌下来都和它没关系。
这时死到临头了,还缩在稻草堆里呼呼大睡呢,张鸣曦跳进来都没有惊醒它。
张鸣曦悄悄上前,一把抓住了猪耳朵,使劲往下一按,蠢猪也才惊醒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没命的叫唤。
大猪这一叫唤,可把其他的牲口吓坏了。
鸡们在圈里咯咯乱叫,扑扇着翅膀团团转。
两只小羊长大了不少,“咩咩”叫着,吓得没头苍蝇似的在羊圈里乱窜,也不怕自己一不小心窜到院墙上闹自杀。
蛋黄也吓坏了。
大猪一叫唤,它像吓破了胆似的,夹着尾巴使劲往屋里一窜,钻在白竹的腿间,两只前爪抱着他的小腿,吓得“呜呜”乱叫,头往他两条腿间躲。
白竹生怕吓坏了它,忙一把跑起,送到灶口,放在宴宴脚下,笑道:“害怕就别出去,好好在屋里待着。”
任何生物在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会拼命挣扎,爆发出无限潜能,也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兔子逼急了也咬人。
猪也不例外,当慢线条地意识到外来入侵者会危及到生命时,除了使劲叫唤外,还会拼命挣扎,张开大口,祭出獠牙,就往张鸣曦手上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