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颤了颤眼睫,没辩白。
“朕看看是不是又生病了?”迟奚祉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很烫,但是她的脸又是凉的。
迟奚祉抽身起来,朝外道:“叫太医过来。”
梅香又续上了新的,熏笼里的碳火烧的正旺,冬日暖阳斜涌进花窗,但却实在太过冰冷。
毕竟,冬天来了,什么都是冷的。
这几日时气不好,元知酌又随着一众人玩的放肆,昨夜吹了夜风,本就气血不畅,出了不少冷汗,外感内滞,免不了一场伤寒。
拧眉喝下一碗苦药,元知酌忙尝了颗蜜饯,又太甜腻了,她愁起一张小脸。
“娘娘。”远烟见势递了杯新茶过来,元知酌接过渳了小口,清润的茶水冲去不少的难受。
一旁的玩着木头鱼的狸猫翘着高高的尾巴,颈上的金银锁出叮当脆响。
它一个猫玩够了,就叼着那木头鱼懒洋洋地走过来,夹起的嗓音低低叫唤着,尾巴蹭过元知酌的裤脚,软软的猫爪抓爬在她的鞋面。
元知酌早早留意到了它,她弯腰单手将它捞起来,感觉到偏沉的重量,侧头咳嗽了两声,轻笑着又将它放下,“才几个月娘亲都快抱不起你了,今日少吃两条小鱼干。”
寅宝反对地“喵”了一声,出来的像是鼻音,它弯着圆溜溜的脑袋蹭在元知酌的腕内侧,讨好般的哄人。
远烟添了些新碳,“回娘娘话,可不是胖了不少吗?昨日给寅宝喂食,女官忽而现它颈上的长命锁勒得紧,仔细一看是绳子短了,立马又给它换了条新的红绳。”
“一月前不是才换过新的吗?”元知酌拍了拍猫儿的脊背,低头脸颊蹭着它的粉鼻。
远烟擦净手,将帕子收起,笑意盈盈,“是啊,可小家伙吃得多,长得也快。”
猫儿也通灵性地躺倒在元知酌的怀里,阴阳脸上一橙一黑,异色瞳孔也极具威慑力,只不过被养的有些娇气了。
远烟忙完手里的活退了下去,室内清静下来,只剩秋蕊站在一侧陪着元知酌。
元知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猫儿的毛茸茸的长尾,忽而挠了挠它的下巴,吩咐道:“秋蕊,今日天气好,你带着它出去玩玩儿。”
将寅宝递过去,她懒着身子躺在贵妃椅上,“将门掩上,叫底下人无事就不必进来了。”
秋蕊应下,“是。”
元知酌缓了缓头痛,躺的腰酸,她披起狐裘,趿拉着绣鞋绕过长案,走到书架旁取了钥匙,打开了底下一个不起眼的木盒。
木盒里面的东西放的有些满,盖子一揭开,里面的书籍和信纸便弹出来了,最上面的残破的书跌到地上。
元知酌收好钥匙,从地上抱起那个木盒,又捡那本掉落的书,踱步坐到长案后,低垂的视线盯着那张沾了血迹的封面,只是没有着急翻开。
昨夜她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或者是说她记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情。
冥冥之中,她其实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喉管一阵痒痛,元知酌剧烈地咳嗽起来,嘶哑的声音传到外面,候着的秋蕊叩门,“娘娘,需要叫太医再来给您瞧瞧吗?”
“不必了。”元知酌面上的血色褪去了三分,大有扶风弱柳之态。
这点小病死不了。
她轻轻翻开了那本书,上面字潦潦草草,不细看是看不太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