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这么亲过你么?”他的吻细细绵绵,像是春雨。
元知酌反应不过来,手撑上他的肩,声音细若蚊讷,“没有。”
迟奚祉轻笑,将脑袋移起,抬手帮她把松开的领子拉起,半敛的眸子情绪难辨,嗓音低沉,“两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元知酌愣住,她低下头,眼眸里水光微闪,看着他,“当真?”
迟奚祉漫不经心点了点头。
元知酌的脸上多了一抹的笑意,混着未褪去的红晕,人鲜活起来,如同开在孤山的芙蓉,清冷又带着媚意。
忽而想到什么,元知酌的笑僵了一下,斟酌着问道:“你会去吗?”
迟奚祉微微偏头,锐利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之中,情欲染着噬人,他不答,反问:“酌儿希望朕去吗?”
元知酌心里咯噔几下,咬住下唇,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不希望他去,但是她如实说出来,他指定不高兴,说不定就反悔了。
迟奚祉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她。
香炉里青烟袅袅,蒙住两人交叠的身影,虚幻之间,璧人自成。
元知酌的手紧拧住衣裙,抓出一道褶皱,她嗓音软绵,“陛下金口玉言,不会说话不算数的,对吗?”
迟奚祉饶有趣味地盯着她,不咸不淡地答应:“嗯。”
“我想要自己去透透气。”
元知酌实话实说,顿了顿,略微紧张地看着他,“你不能反悔。”
迟奚祉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但是眼底的晦涩不明,“我看没说两个时辰指的是放你出去透透气。”
此话一出,她脸上的僵意更甚,血色褪去,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迟奚祉的手搭上她的脸,右手扳指凉意触进她的皮肤,他扯着她的嘴角向上,轻言道:“别丧着脸,朕开玩笑的,朕不去。”
——
元知酌穿好大氅就往外走。
“等一下。”身后的人叫住她。
她来不及反应,头上就被戴上了一个斗笠,微透的蝉翼布遮住她的容颜。
元知酌仰头,迟奚祉就亲了下来。
她呆愣住,隔着不厚的蝉翼布,男人唇上的滚烫传递给她,直直地烫进她的心里。
元知酌的睫羽不断地颤动着,这一瞬间,她连反应都不记得了。
而脑袋里猛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热浪翻涌,藕莲深处,荷花别在鬓角,一个少年郎也曾隔着薄薄的网纱,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她想要回想起更多的东西,脑袋就开始钻痛起来,脸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
迟奚祉的眼神像是能够穿透一切,他看清了她的蹙眉和难受。
他起身,像是拂过的风,“去吧。”
等到元知酌出了客栈,迟奚祉想起她刚刚的细微的情绪变化,眉目变得淡漠,唇角带笑眼却无,指尖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
就这般厌恶?
迟奚祉站定在窗边,侧了侧脸,将窗户开得更大,外面的吆喝唤买声传进来,他淡声向着底下的人嘱咐:“跟好元小姐,别被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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