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旻迅调整阵型,指挥大局,亲自斩杀了几名卞军领,率大军冲杀而出,共斩杀卞军万人之众。
但他没有选择继续攻城,而是下令撤退。
彼时已入夜,在肖旻看来,大军已经战疲,贸然攻城,即便耗尽全力攻入岳州城内,城中却也有大量卞军等候,且他甚至尚未见卞春梁露面——
以战疲的兵卒,去应对城内的卞春梁精锐,肖旻认为,这必将给己方兵士带来巨大伤亡,实在很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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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他疑心卞春梁或会在岳州城内设下埋伏。
况且,城中仍有幸存的百姓在,一旦在城中开战,必会殃及百姓,卞春梁可以不顾百姓死活,但朝廷却不能不顾。
基于种种利弊考量,肖旻选择了撤军休整。
而下一战,他将以全部十二万兵力攻之,他有信心,届时必能顺利收回岳州城!
肖旻和几名部将说起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几人闻之,也信心倍增。
末了,肖旻突然想到什么,问了一句:“此次攻城时,韩国公部下曾指挥人手,以投石机投物入岳州城楼……诸位将军可知所投何物?”
“我等也看到了,且不止投向城楼,似也抛入了城中。”有部将道:“似以麻袋装有湿草料,其内应有石灰,火药等助燃之物,点燃后抛之,生出阵阵浓烟——”
这种玩意儿没有明火,很难立时扑灭,若用水去浇,反而会滚出更大烟雾。
另一名部将笑道:“素日里可见,韩国公对淮南道常节使不大看得上眼,但这一招,倒像是学到了常节使那‘蚩尤神烟’的精髓。”
又有人道:“且商议战策时,倒也未听他提起。”
肖旻不置可否,若果真只是效仿以烟幕作战,倒是无可厚非。
天色渐暗,一名副将来到李献帐内,抱拳行礼:“大将军,此战负责搬运及操控抛石机的士兵,均已召集完毕。”
那些士兵皆是投石的好手,此次也完成的十分出色,大将军突然召集,是要单独行赏吗?
副将思索间,只见姿态闲适地坐靠在那里,一肘斜撑在小几之上,把玩着一串西域佛珠的李献淡声问道:“共有多少人?”
“回大将军,约有百人。”
李献点头:“全杀了吧。”
副将蓦地一怔,满眼震惊与不解:“大将军,这是为何?”
李献淡淡地掀起眼皮,看向副将:“屈将军是打算刺探军机么?”
副将神情复杂:“末将不敢……”
“不必声张,但若事后有人问起,便道这些人聚众饮酒斗殴,犯了军规,斩之以儆效尤。”李献随口扯了个说辞。
副将心中闷堵,却不敢不应。
“记得将尸处理干净,埋远一些。”李献最后交待一句。
副将退至帐外,想到那近百名士兵被召集时的期待神情,只觉脚步有千斤重。
将士们战死也好,在军中久疲染病而亡也罢……可是不明不白地被处死,究竟算是什么道理?
此事毕后,副将回到帐中枯坐,久久未语。
另一边,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肖旻已打算睡下。
但刚解了衣袍,忽听帐外有心腹求见。
心腹入内,送上一封信笺。
信封被拆开后,肖旻先看到了一枚拴着红线的铜板,再之后,是一张字迹悦目的字条。
肖旻大喜,只觉周身疲惫瞬间全消,猛地起身:“快,备马!”
肖旻与李献所率十二万大军,驻扎在荆州与岳州之间,从此处往北面画一条直线,可通汉水流域,而这条直线若沿着汉水继续往北,便是安州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