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才攥起的手分开,攥成两只拳头,激动不已地看向姚冉。
姚冉却看向常岁宁,不确定地问:“我和吕先生都去了,那大人身边何人来做事?”
她与吕秀才不同,她自幼不缺书看,未曾体会过读书难的感受,此刻对那些藏书固然也有心动,却只是寥寥。相较之下,她是永远将常岁宁摆在头一位的。?
“无妨,我这里还有钱先生就够了。”常岁宁笑着看向骆观临。
骆观临:“……”
好好,这么使他是吧!
“对了,到时让钱娘子,钱郎君也与你们一同去。”今日骆泽不在书房中,常岁宁特意补了一句,并且一视同仁地加上了骆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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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好的机会,尤其是对寒门子女来说。
“……”骆观临面具下紧皱的眉微微舒缓。
年轻人是该多去增长点见识,他受累点……也没什么。
只是——
“百人抄书,万一其中有居心不良者……”王长史说出了骆观临的担忧。
常岁宁:“这个长史放心,此事非同儿戏,我已有详具章程。”
毕竟她也算早有预谋,该想到的都已想过了。
……
次日清晨,百人抄书大队,如约而至。
他们在靠近书库之前,便被严格地搜了身,确保不曾携带任何易燃,尖锐等可疑之物。
抄写期间,也有明言约束,周围百步内,不可燃火烛,不可摆放茶水。
每两人一张几案,配一名研磨的书童,及有监管之责的护卫,用以确保途中不会有意外生。
此外,又明令设下三个不准——不准流汗,不准流泪,更不准流口水。
第一个不准,可用冰盆佐之,第二第三,则是靠的自我约束了。
顾家二郎也被拉来凑数,父亲说了,他旁的不行,抄抄书还是可以的。
抄写间,顾家二郎扭头看向四下,见得这般井然有序的大场面,心中竟也莫名地生出几分激荡来……不对,他激荡什么,这位常刺史,可是刚打劫过他顾家!
但……此情此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位常刺史,倒也果真有那么些办大事的样子呢。
只是不知她要这些藏书,是打算藏起来为己所用,还是另有安排?
在场大多数人,是顾不得去想这个问题的,现如今被他们抄写着的书籍,全是平日里他们无法窥见的,这种触动无法用言辞形容,他们如饥似渴,几乎已感受不到躯体的疲累。
若非是一旦犯了那“三不准”,便会立即被拖离此处,此刻想伏案大哭的大有人在。
直到日暮时分,负责此事的官员话收笔,仍还有人恋恋不舍。
离开了抄书处,即有几名文人抱在一起放声哭了起来。
路过的两名太监小声取笑道:“哭丧呢这是……”
一名文人哽咽颤声道:“……此乃喜丧!”
呸呸呸,是喜极而泣才对!
……
与此同时,一行风尘仆仆的人马,出现在江都刺史府外。
一名布衣男子跳下马车,仰脸看着夕阳下刺史府的匾额,一双眼睛比晚霞更亮。
见等在门外的少年迎上来,男人赶忙招手:“阿澈小哥!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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