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比之前,负责比试的校尉曾询问她,是否需要更换调整比试之项,或是将此项延后,她却道了句——“不必,虽不敢保证其它,但赢下此比,应当绰绰有余了。”
彼时这句目中无人的话,再度激怒了那些教头们,包括方大教头。
而此时……
两团士兵备战之际,那些教头们,都围到了方大教头身边,个个神情复杂。
“方大教头……”
“老方。”那名提着酒壶的大教头有些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方大教头似乎仍然未能回神,他看着那杆掉落在地的长枪,神情怔然。
他的手掌犹在震颤麻木。
他心中的那股惊骇仍未能完全消退。
说来好像很荒谬,但方才他竟被吓住了,被那个少女凛冽诡谲的枪法,与周身摄人的兵气吓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枪头朝他而来,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大教头,却竟呆愣在原处,未能做出任何应对。
千钧一之间,被对方挑落的既是他手中长枪,也是他作为七大教头之的颜面。
三局,骑射刀枪,俱败于一名刚满十七岁的女郎之手……
且败的毫无争议,败的有目共睹。
这是他成为大教头后,从未有过的耻辱。
他用了很久,才能勉强听清同伴们的说话声。
“……无妨,还有两比!”
“任她再是武学奇才……可练兵之事,她有何经验可谈?至于角抵斗力,她绝无可能胜得过方大教头!”
附和声无数,但却没了最初的气焰,他们的神情开始变得郑重,凝重,紧绷。
绝无可能胜得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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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教头握紧了麻的手掌。
在此之前,他认为对方的骑射刀枪,也绝无可能胜得过他,但结果却是一次次粉碎了他的“绝无可能”……
两方各自的两百士兵很快集结完毕,众人看去,有一名教头见得对方阵中竟有荠菜几名妇人身影,顿时道:“……什么人都有,不知道的,又哪里看得出是演战,还当是菜市口呢!”
他说这话有讽刺之意,也有缓和气氛之意,但方大教头的心情却无法缓和半分。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少女,他的对手。
常岁宁身边也围着一群人,阿点站在她面前,眼神莫名急切:“小阿鲤,你怎么会……”
常岁宁笑着道:“等我办完正事,再告诉你好不好。”
阿点很急很急,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这么急,但他还是听话地点头:“好,好,那你快些去办!”
说着,他立刻乖乖将路让开,目送着常岁宁回到场中,接过领阵用的阵旗,走上临时搭建起的木梯高台。
演战考验的是练兵成果与布阵之能,是以比试者不必参战,只需从旁指挥大局。
双方各设一面军旗,率先取得对方军旗者胜出。
常岁宁所操练的这一团人马,由白校尉所领,此刻在前率兵者便是白校尉。
荠菜几人压阵护旗,皆身形笔直,肃容以待。
“列阵!”高台之上,少女声音严正清亮,挥起手中五色阵旗。
“是!”
其下两百名士兵手持兵器,出响亮整齐有力的应和之声。
他们神情肃然,身形笔挺,眼神炯炯,列队整齐。
这些合在一处,即为士容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