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谨在她的搀扶下坐起了身,一边打量房中陈设,一边皱眉问:“我怎么睡在这里?”
“世子您忘了吗,来时路上您在马车里睡着了,到了别院外婢子未能唤醒您,便和他们先将您带到了此处歇息。”
是吗?
明谨试图回忆自己睡着的经过,但越想头越痛。
他昨夜喝了很多酒,又吃了那壮阳大补的药丸,加上许久未歇息难免疲惫,酒劲使然睡过去也是正常。
噙霜的话给了他一种此时已在别院的认知,他随口问:“明贵呢?”
明贵是他的贴身小厮。
噙霜看向窗外,没有犹豫地回答:“在外面守着呢,要婢子唤他进来伺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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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随着思绪回笼,明谨清晰地想到了自己来此处的目的,他遂起身,就往室外走去。
出了这间内室,他才现此处似乎是一座阁楼,母亲陪嫁的那座别院很大,他只来过一次,对各处陈设布置并无太多印象,因此并未觉得哪里不对。
加上他很快看到了昌氏身边的人。
“廖嬷嬷。”明谨笑了一声:“噙霜倒没撒谎,你们果然在这里。”
“世子……”廖嬷嬷微福身行礼,她身后跟着一名随从。
“你们当真抓了常家那个贱人?”明谨迫不及待地问:“她在哪里?是死是活?”
廖嬷嬷神色犹豫不定。
“怎么,母亲不准你说?”明谨不耐烦地冷笑一声:“一个卑贱的武将养女,我竟还处置不得吗!”
忽然抵在后腰处的冰冷锋利之物满含提醒与威胁,廖嬷嬷不敢再有迟疑:“……人就在楼上。”
明谨“哈”地笑了一声,眼中浮现一抹兴奋之色,立即便往楼上走去。
听着那一步步上楼的声音,廖嬷嬷心如死灰,眼神冰冷愤恨地看向噙霜。
这贱人竟然出卖世子,与外人合谋将世子骗到此处!
噙霜握紧了因紧张而满是汗水的手掌,面容颤颤却未曾回避廖嬷嬷的视线,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未给廖嬷嬷再说话的机会,见明谨已经上楼,那名随从快绑了她的手脚,将她押到一间老旧弃用的狭小藏书室中,将门锁紧,守在外面。
见廖嬷嬷被关了回来,同样被绑了起来的昌氏连忙问:“……常岁宁她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夫人……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噙霜那贱人将世子骗了过来!”
“什么?!”昌氏猛地瞪大眼睛:“她究竟想干什么!”
看着自家夫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廖嬷嬷绝望地摇头。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和夫人是被打昏了带过来的,她们已两日未曾吃过东西,只喝了些水。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加深了昌氏的恐惧不安,她挣扎着扑倒在地,试图离开这里阻止那未知的一切,但注定只是徒劳。
无用的挣扎间,倒在地上的昌氏因过于用力而双眼赤红,此刻,她脑中忽然响起了那少女在关圣庙中,与她说过的最后那句话——
“临死前顺便看一看我这蝼蚁的道理。”
……
明谨已上了二楼。
二楼处有两名随从把守,但见到他来,略一迟疑后,便行礼让了路。
这让明谨愈笃信眼前的一切,更何况他原本也分不出神来思索其它可能。
他扬起嘴角:“你们就守在这里,我自己进去。”
两名随从应“是”。
明谨抬手打起面前其中一道垂着的竹帘,走了进去。
此处各门窗皆紧闭着,一丝风也透不进来,也看不到外面的分毫景象,的确是囚禁于人该有的场景。
明谨很快就看到了被囚禁的那个人。
她被绑在一只椅子里,手脚皆被缚住,身上穿着的衣袍满是泥泞与血迹,束在头顶的丝散乱。
听到脚步声,她转头看来之际,唯有那一双眼睛仍旧亮得惊人,泛着寒意。
明谨惊喜地笑道:“太好了,果然是活着的!”
他走过来,满意地看着眼前之人,弯身伸手捏住了常岁宁的下颌,左右打量着她:“你不是一向最威风能耐吗,怎么如今也落得这般狼狈境地?”
他说着,朝那张脸又靠近了些:“我听说,芙蓉园比马之时,是你暗中做了手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