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是掌中之物,毫无反抗之力。
她原以为顾欲卿把合同放出来,是来帮他的朋友敲打敲打她,可他突然丢出一张他自己的工作名片,这样子,怎么看好像都不像是来帮朋友的?
反倒是更像……自荐?
林菘蓝心底打鼓,她摸不准顾欲卿的来意,但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她都觉得于她而言不会是什么值得惊喜期待的事。
“顾先生,我这个人比较愚笨,您不如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您的来意比较好。”将手中的名片放回桌面,林菘蓝端起茶杯垂眸喝茶,借此掩盖她的忐忑不安。
“我以为我挖墙脚的心思表达得挺明显的?”顾欲卿笑盈盈的调侃道。
“我看过林小姐的游戏直播,单凭林小姐无需任何辅助资料就能翻译对古文字的含义,我觉得这种能力即使在我们所,也挑不出几个可以与之匹敌的。更何况你的知识储备量,应该远远不止游戏里表现出来的那点。”
挖墙脚?
一口茶水还未完全咽下去,林菘蓝惊讶得倒吸一口气,结果反倒被呛得疯狂咳嗽,咳嗽声一声比一声猛烈,大有不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不罢休的架势,猛烈的生理反应刺激得眼眶里沁出的泪水直打转。
顾欲卿眉头轻皱一脸担忧,递过纸巾并顺手将林菘蓝刚刚放在茶杯时晃出的水渍擦干净,看到林菘蓝摆手示意无大碍这才放下纸巾坐回自己的位置。
待林菘蓝平缓下来他才松开轻蹙的眉头稍带些许戏谑道:“还好没什么事,不然到时候我作为唯一目击者,可就有口难辩了。”
林菘蓝嗓子还未完全恢复,哑着嗓音慢吞吞道:“顾先生说笑了,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您光脑的录音也一直开着,怎么会让您有口说不清呢?”
“至于挖墙脚……顾先生您高看我了。且不说我和苏先生已签订合同在先,在其位谋其职,我得先对苏先生负责。就算我此刻是自由身,首都历史研究院这种地方,门槛有多高您一定比我清楚,人才济济的地方,又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以及……这次的见面,您是代表你们研究所而来呢?还是仅代表……”你自己。
林菘蓝没有说完,刚刚被那么一呛,她那之前不知道在哪掉落的脑子好像突然又浅浅的续航回来了一下。
若真的是代表研究所挖墙脚,那她相信,来自官方的邮件一定比他们人先一步到达。再不济,早在顾欲卿见到她的第一面第一句,就应该是自报家门并且附上官方的决策或者依据,让她信服。
而不是先拐弯抹角的跟她解释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消息后,才姗姗来迟的来一句挖墙脚。
不过林菘蓝倒不是怀疑顾欲卿那句挖墙脚是场面话,她对她自己还是有点自信的,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段在漫长的历史传承里已经遗失的过去。
当然,若是这个世界不止她一个穿越者的话,当她上面什么都没说。
想通这些,林菘蓝思路冷静许多,原本乱成一团的思绪总算是在杂乱的毛线中找到那根头,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些许。
顾欲卿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代表所里还是代表我个人,这个很重要吗?”
林菘蓝笑眯眯地将名片推回给顾欲卿,咳得惨白的小脸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血色,“当然,前者的话恕我有心无力,后者的话,我想我应该有拒绝的权利。”
她不怕她拒绝后顾欲卿恼羞成怒就将她丢给那些黑心研究所。她对于他来说,应该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对于有利用价值的人,顾欲卿应该还不至于做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从首都星跑来就为挖她墙角。
顾欲卿眨眨眼,他这是……被拒绝了?
“虽然我这次仅代表我个人,但我觉得以林小姐的能力,一个可以任你发展的平台才是目前你最需要的,林小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林菘蓝望着对面脸上就差写着人傻钱多速来几个字,忍俊不禁,“顾先生,虽然您是我的债主,但请容许我拒绝您的提议。”
能和首都星的文化研究所搭上关系,间接的可以搭上多少人脉,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而如今却被林菘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若是说顾欲卿不生气不觉得掉面子,那都是骗人的。
但长期的教养让他未将这些负面情绪表露出来,他也知道,林菘蓝有自己的顾虑,且这个顾虑不是他一个人的担保就可以抹除的。
她一个精神力堪称残废,体质羸弱,常年生活在消息流通教育资源均落后的荒星的孤儿,如何摇身一变成为在古文化方面万事皆知的百晓生?光是这个问题,若是被有心人挖出来,都够她去联邦法庭上自证坦白好几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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