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酥望向盘根错节的树根处,念头闪过,忆起了前段时间的事情。
那日在东靖城中,她问季梓棠可还有什么秘密。
季梓棠说:“我确实埋了好些美酒,从没告诉过别人。师妹你既然猜到了,那我就和你分享一坛。不过,也只有这一坛哦。”
“我院中草屋后面,有棵老树,树下埋着一罐陈年老酒。至于到底多少年,说实在的我也记不清了。”
楚云酥现在都还记得季梓棠说这话时的表情和声音,好似昨天发生过的事一般。
冷风吹醒了她的念头,楚云酥打了个寒颤,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在所谓的老树下。
他说的那坛酒,就在她的脚下。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一个陈旧的誓言,穿越了时空,重新出现在眼前。
楚云酥没说话,季梓棠忽然笑了,整张脸像一颗柔软的红桃子,粉红粉红的。
他往树上一靠,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顺着树干滑到了地上。
身上名贵衣服皱成一团,头发更是散乱,毫无形象可言。
季梓棠屈起右腿,一只手搭在腿上,吊儿郎当,微微晃着脑袋道:“我见你是外面来的,所以才将这话说给你听。”
楚云酥哦了一声,“什么话?说来听听。”
“我呀,和树下这坛的美酒,都在等一个人呢。”
“你们在等谁?”
“等酥酥师妹。”一提到这个名字,季梓棠就忍不住扩大了嘴角的笑,像是沉浸在一个美丽的梦境中
。
仙君语气轻快,说话的声音带笑,压也压不住:“我和她都说好啦,这坛最好的酒就是为她备的。等小师妹回来,我便开了这坛酒,那时,我定会与她,不醉不归!”
狼狈凌乱的仙君笑得开怀,似乎是已经想到了将来的盛况,情到深处,甚至抬起了胳膊,做了个举杯畅饮的姿势。
……
楚云酥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口接话。
她像是被夜风冻住了,皮肤上是一阵冰凉,心里却是火热。
无数情绪在心海里交织,又杂又乱理不清头绪。
楚云酥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尖像是被人用针轻轻扎了一下。
“季梓棠,你是故意的是吗……”楚云酥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自己。
故意做成这样,故意说起往日种种。
她红色的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随后竟然有渐渐变白,变淡的趋势。
就算是故意的,她也认了。
兔子贪恋陷阱中的吃食,所以被猎人捕获。
她贪恋过往的温情,所以甘愿钻进陷阱里。
树下的季梓棠还在笑,楚云酥从没见过这样开怀自在的他。
楚云酥忍不住想,在星海仙宗这几百年来,他有没有像今日这般笑过呢?
想着想着,一颗心又逐渐冷了下来。
那个理智无情的魔女重新占据了思想的高处。
楚云酥脸上的留念一点点褪去,声音也渐渐泛起冷意。
“那你的小师妹,现在在哪里?”
季梓棠听到这个问题,笑意戛然而止。
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