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的香甜,渐渐代替了“浮生”惯有的清苦柚香。
有时候,茶煮到一半,便有顾客过来,央求分一杯尝尝。
甚至有客人打趣道:“要不要干脆在饮料单上,加一种红枣茶啊?”
晋州哭笑不得,我则忍笑忍得睫毛乱抖。
日子仿佛又回到从前,静谧流香。
这日,我们俩又窝在“浮生”各自捧了书读。
读到精彩处,会不由自主抬眼看一看对方。看到彼此静好的神态,便能将沸腾的情绪又平复下来。
我喜欢这种默契的感觉。
那是一种由信任与理解构建的感知,比爱情更长久可靠。
茶香刚溢,门铃便碎碎响起,与背景的古典音乐形成对比。
我同晋州安坐楼上,继续酣战书中。
然而,一人夹裹着室外清冷的空气,行至楼上,站定于我们桌前。
我抬头——
一名女子身着墨色大衣,肤色白得透明,像泛着寒光的青玉。五官清秀得几近寡淡,林黛玉似的眉眼,一看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
这个女子,是有本事把一身黑衣穿出怨妇气质来的。
当然,她本身就是名失婚的怨妇。
下一秒,我已经认出,她就是晋州那名活着的前妻,亦是他当年的助理。
“卫欣,你怎么来了?”看得出晋州十分讶异,没想到她会突袭。
“我前日便来过,可是你不在。”她细声细语地对晋州说,一双眼却片刻也未从我身上移开。
前日,我同晋州去看了一场话剧,是阿加莎的《无人生还》。
之后他送我,顺带留宿我家。
乘着兴致,我们又谈论起阿加莎,就着julie·london的歌,干掉一大块埃曼塔芝士,和一瓶波尔多干红。
真是一场奢侈而罪孽的享受。
最后缠绵时,也不知酒精作祟,还是音乐蛊惑,我几乎虚脱,醉死在旖旎的情欲中。
此刻,腰还是酸的。
所以,提起那晚,我忍不住眉头一动,看向晋州。
而他正好望向我,眸光如灿星闪落入夜海,泄露了他与我想到一处。
我不禁含笑白了他一眼。
他立即正襟危坐,收敛了眉目间的情愫,“有事找我?”
“嗯,是想谢谢你替我争取到职称。”她就势以一种熟不拘礼的姿势坐在晋州旁边。
晋州一边同她说话,一边站起来,替她倒一杯茶,“举手之劳,况且我帮你也是分内事。”
倒完茶,他不露痕迹地坐在另一端,同我与卫欣保持一个三足鼎立的距离。
他倒是聪明,避免了在新欢旧爱之间选择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