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一站到他身前,便被他一把急急抱住,顺势将头埋进我肩窝。
我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不敢轻举妄动,只顺从地站立着,尽量将身体放软。
这几天,他遇到什么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肩窝传出,“你身上,好浓的烟味。”
我哑然失笑,是胖张求神时的“熏香”。
好一会儿,晋州才抬起头,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解嘲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白了他一眼,由着他揽紧我的腰向前走。
虽是初春,却已经有植物复苏的香味顺着青寒恻恻的夜风,送到我们身边。他的体温隔了衣服熨贴着我。
我原本想审问他这几天的行踪。被这暗香盈动的夜风一吹,我却决定什么也不问了。活到这个岁数,谁没有几个秘密呢?
我仰起脸,“请我吃夜宵吧。”
“好!前面有家熏笋牛肉面,汤浓面弹,味道不错。”他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引着我向旁边的巷子走过去。
果然好生意,大半夜居然都座无虚席。
等了片刻,才轮到我们。我早已被满室香浓的味道搞得食欲大开,面一上来,便埋头苦吃。
等吃饱喝足,才发现晋州面前的一碗面,居然纹丝不动。
我笑着问他,为何不吃。
他答:“秀色可餐。你坐在对面,我怎么还吃得下其他的东西?”
我低下头窃笑,不防他却握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呀——他手心火烫,像刚刚握过暖手炉。
我心里一惊,立即将手摸上他额头,也烫得惊人。
“你发烧啦!”我惊讶极了。
“没关系,见你更重要。”
“你发烧还大半夜跑出来找我?”我忽然有点感动,为这年轻人才会有的冲动。
“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他毫不在意,但双目已经有些赤红。
我暗怪自己迟钝,他今晚表现得异常脆弱反常,我竟没想到是病了。
我赶紧送他回家,路上寻了家24小时药店,买齐药品。
到了家,又服侍他量体温、吃药、洗澡,只道把他哄上床。
他一路含笑地看我忙忙碌碌给他端茶倒水,喂药铺床,乖顺得像个孩子。
吃过药,躺在床上,渐渐他一直不变的微笑,也恍惚起来,终于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