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到如此蓬勃繁盛的希望,我才发现,生命已走了一半,我仍然一无所有,而青春却已用完了。
我不得不在而立之年,回到,再来一次。
如此狼狈,却仍得继续。
离婚后,我最怕晚上开门的那一瞬间。
总觉得那扇门后面的黑暗中,隐匿着莫测的凶险……
只有等灯光亮起来,房间里一切井然有序,我才会长舒口气。
然后安心地关上门,将自己关进这形单影只的死寂之中。
然而今晚,我打开门,厨房里却透着一线暖暖的灯光——
我狐疑地循着灯光走进去,电磁炉上的大砂锅,正噗噗地往外冒着热气。随着氤氲的热气,熟悉的香味溢得满室都是。
清冷的房间里,也直透出热闹的暖意。
我揭开锅,是老爸最拿手的香菇竹笋炖老母鸡,奶白的汤,正咕噜噜翻滚着,引得我空寂的肠胃,也跟着咕噜噜响起来。
炉灶上还端坐着一口小锅,一揭开,卤鸡蛋的香味就飘出来——居然是黄酥酥、油澄澄的五香茶叶蛋,还剥好了壳。
锅边一只空碗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宜宝,生日快乐!
落款是:爸爸妈妈。
我忽然想起,早上老妈有打电话给我,问我是否回家吃饭。我推说加班,回绝了。
原来,我以为谁都忘了我生日的时候——我的父母却一丝一毫也没有怠慢。
看着爸爸草写的“宜宝”两个字,我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意激荡。
也许,我只是别人眼里的一根草,可是在我父母眼中,我却是无可替代的一块宝。
我盛了一大碗香浓鸡汤,就着卤鸡蛋,喝了下去。
不知是汤太烫,还是热气熏眼,只觉得眼睛湿了又湿,心里却是又酸又暖。
我忽然醒悟,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从未真正孤单,也从未真正不幸。因我时刻在父母心中,片刻也未离开过。
翌日到公司,孔金诸已在等我。
他竟神色如常地同我说生日快乐。
看来我们那一段尴尬的暧昧,终于彻底翻过。
我笑着接受,并同他调侃道:“不要同老女人提生日。”
他回答得很巧妙,“怎么如今,二十五岁就算是老女人了吗?”
我莞尔。
然后他同我说正事,本市一家著名的银行,邀请我们去参加比稿——全年的形象广告。
我一听银行的名字,便忍不住皱眉。
我对这家银行十分熟悉。温旭生便在这家公司任职,他父亲曾经贵为分行行长。
我纳闷,这么大的客户,线上广告一向被外资公司垄断,则呢么如今也向我们这种本土公司抛橄榄枝。
孔金诸料到我有此疑惑,不等我发问,便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