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里酸苦的柚子香、薄荷型的须后水、稍稍辛辣的烟草味,以及羊绒柔顺剂的奶甜味,甚至还有大衣柜里驱虫的檀香味,这些味道纠缠在一起,混合着一个男人微咸的荷尔蒙气息,便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味道。是的,这是一个成熟男人深沉的味道,有点沧桑,却不失平和温暖。
我深深呼吸,将他的味道充盈在自己的身体里,任由它们游走于我的血脉中。
他仿佛洞察了我呼吸间的欲望,轻轻用下颌摩挲我的头顶。
他的手箍得我更紧,微微一用力,我便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
在漫天炫目的花火中,他的吻久久落在我的唇上,我所以杂乱的思绪都被这个吻驱散。
终于,我潜伏已久的欲望被他的唇舌搅动,像一颗飞石激起千层浪。
我的心和我的身体,在他纯熟的引领下,如悬空的烟花,一层一层翻涌绽放……
缠绵过后,他留我过夜,我没答应,怕陌生的床令自己彻夜难寐。
他只得送我回家。
出门时,已是新的一年。
喧闹的街道又复归平静,狂欢的尽头,从来都是凄清。
空气里仍有稀薄的烟火的味道,寒气并未因新一年的到来而减退,反而更深露重。
从热烘烘的床榻里,直接过渡到寒风如刀的街上,滋味并不好受。但孙晋州解开衣扣,将我裹进他的大衣里,我们长长的影子便并成一个,我忽然不再觉得孤单。
这一刻,天地都浓缩在这件大衣里。
我想起,第一次和他约会,那时我以为我和他最近的距离是一把伞的尺度。
没想到,还能更近更密切。
世事虽不能尽如人意,但此刻我觉得老天尚留了片刻欢愉与光明给我。
新年第一天,我回家陪父母。
没料到珊珊也在我家,她趴在沙发上,翻看着我送她的立体书。
她不断用小手抚摸睡美人漂亮的长裙,毛茸茸的脑袋一晃一晃,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忍不住走过去狠狠亲她,亲得她仰躺在沙发上,又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又笑又叫,不断求饶。
老妈看得直摇头。
奇怪,子晴去哪里了?
快午饭时,子晴来电话,让我带珊珊一起去一家西餐厅找她。
老妈叮嘱我一定要回家吃晚饭,便放我带着珊珊去赴子晴的约会。
我知道那家西餐厅,子晴曾戏说那是家三流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