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迁就的笑容,我忽然心中一暖。
在这种时刻,一点点旁人的关心,也显得那样可贵。
简直是雪中送炭,我已经熄灭的心火,又开始回暖,特别在喝下加了大份朗姆酒的热咖啡之后。
可是,情绪明显受到之前事情的影响。
孙晋州与我说话,我难免心不在焉,脑中反复出现的全是温旭生与唐美妍牵手的画面,要不就是温旭生追着她,急急辩解讨好的样子。
“你有心事!”孙晋州笃定地说。
我叹口气没做声,真人面前不打诳语,掩饰也是没有用的。
“我有一双好耳朵!”他婉转地说。
我低下头,目光停在孙晋州握住杯子的手上,他的手指细长干净,指节平缓,指甲修得整整齐齐,这是一双稳而静的手——
我的思绪忽然回到十年前,那年我才十六岁,对面住了一名十分清秀的男孩,至今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5过往依稀(9)
我偷偷爱慕他好多年。
他如常在窗边看书、学习,偶尔站起来活动一下,全然不知对面有一双眼睛,静静留意着他的每个动作。
他也有一双孙晋州这样斯文干净的手,我最爱看他拧开墨水瓶盖的手势,一度为这个动作痴迷。
我忽然觉得,有这样的手的男人,应该是值得信赖的吧。
为着这双与我青涩恋情中重叠的手,我忽然想向孙晋州敞开心扉。
“我离婚了!”我故意很平淡地说。
“早知道了!”孙晋州用比我更平淡的语气说。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转念一想,“也对,有家有口的女人,怎么会天天留恋这里?”
孙晋州气定神闲地微微一颔首,“最开始,你总爱同你先生一起来。后来,是你一个人,一来就要整瓶酒,边喝边偷偷落泪,情绪无比低落。有一段时间你没来,可是天天三餐叫外卖,可见已经足不出户。再出现,人憔悴了、胖了、钝了,手上的结婚戒指也不见了!”
不知为何,他的话平淡简洁,可是听在我耳朵里,却分外荡气回肠。
看,我就是这样失去我的婚姻,听起来那样平淡,可是个中滋味却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酸楚。
我低下头,左手无名指上光秃秃的,几年的婚姻,只为我留下一道深深的戒痕,时刻提醒自己的失败。
真不明白为何那样多女子要求男方婚前一定要买钻戒给自己?
要知道煮熟的鸭子也会飞,感情、婚姻都没了,徒留一个突兀的身外物,亮闪闪直刺你要害,届时你只恨不能将戴戒指的手也砍下来扔了,眼不见为净。
现在不比古代,既无战乱,又有一份薪水傍身,哪里用得着靠套现一枚戒指来解燃眉之急。
想想也觉得欷歔,现代女子对男人全部的所图,不过是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