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博学通达,将水镜里的话琢磨了一遍,沉吟着开口:“哲,知也,才见超绝谓之哲人。辩证法,想来应是那马姓哲人的学说?”
就是听后辈的意思,这个马姓哲人似乎在后世相当家喻户晓,否则她也不会默认听书的学子都知道辩证法。
一门学说而能如此深入人心,想起先祖孔圣周游列国而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情状,孔颖达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后世真是治学之胜地啊!
吴中。
张若虚听着那句子,忽然想起自己见惯了的江月风花。百代殊隔,明月恒久,眼前这轮明月见惯了千古风流,复又照着他,而那苏轼看的,焉知不是这轮明月?他忽然淡淡笑开: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这何尝不是,千里共婵娟?”
中唐。
李贺微微抬头看着水镜,他的脸已经消瘦得可以现出高高的颧骨,眸子是一贯的黯淡忧郁: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是如此吗……?”
病态的嘴唇嗡动着,他神态若有所思。
【苏轼接着举例,他说天地之间,各类事物都有自己的主人,假如这东西不是我所拥有的,那哪怕只有一毫一厘,我也不愿求取。
但那江上的清风和山间的明月是无主的,闻之成声,目见成色,声色大观,皆是自然的馈赠,而又“取之无禁,用之不竭”,这种自然之瑰藏,你我二人却能共同享有。
人生何其宽广,我们何必拘泥于眼前得失?不如默享这江上清风、山间明月的快慰。毕竟和优雅博大的自然相比,功名利禄又算得了什么呢?】
唐朝。
王维喟叹一声:“德广难穷,名为无尽;无尽之德,包含曰藏。无尽藏海,包罗万物,这是佛家语。”苏轼当真是有佛缘之人,如果能与他对谈,想必亦是“饮酒乐甚”吧!晚唐。
“十上不第”的诗人罗隐忽然放声大笑:“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北宋。
欧阳修起身,目光悠远:“苏轼此赋,脱尽骈俪陋习而纯以散句笔法,行句之间却自有诗韵悠然,更兼生命苦短之叹、变与不变之理,释家之安适、道家之任真自然,以及夫子的优游出处,尽在其中矣。国朝文章,有此子,虽与万世争光可也,我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啊!”
梅尧臣默然,他不曾想苏轼还会有那样的心性,在寂寞沙洲冷里,望见清风明月的悠然。一个轻狂桀骜的才子,在黄州成熟了。
他忽然忆起先前提到的苏轼的词: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从苦难里超越,方能成为大写的人。
梅尧臣也笑了:“病树前头万木春,是该让让咯。”
他就是觉得有点遗憾,苏轼怎么就不多写些诗呢?大宋的诗坛也需要这样的才子啊!
【他最终在宇宙的无限和生命的无穷中找到了基点,进入了通脱豁达的境界,变成了我们熟悉的那个乐观豁达的苏轼。
文章的结尾,客似乎被他说动了,于是再次欢颜,两人重又对酒畅饮,舟中醉梦,“不知东方之既白。”这样放大洒脱的随性潇洒,真真是一个风流名士!
我想,苏轼应该也是以风流人物自许的,“风流”是他的理想境界,既有曹操、周瑜那样的英豪之气,又有“变与不变”这样的智性。】
客栈。
苏轼微一勾唇,他觉得这个解读颇合他的心意,如果有什么能概括他向往的境界,他想,那确实是风流吧!
另一边,早已对苏轼相当满意并默认对方为自己门生的欧阳修笑眯眯地一捋胡须:“真名士自风流。我大宋,怕是也要出一个李太白样的人物咯!”
梅尧臣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赋都要说完了,楚姑娘怎的不强调错字了?”
他觉得按后世的情况,余下几节中的易错字明显更多啊!
话音刚落,梅、欧就看到水镜里出现了一排字”
第77章念奴娇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