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顾雅胜赞赏点头,“因为担心他们会对你们的生活产生威胁,所以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追查他们的踪迹,没想到我们把内地翻了底朝天没找到的人,一直在香城混的风生水起。”
李文风的神色冷厉了几分。
“他们在香城是重操旧业?”
“黄、赌、毒全占了吧。”顾雅胜微叹。
李文风眸子微眯,略沉思了片刻,跟顾雅胜道,“顾叔,这二人的确切行踪你能告诉我吗?我们军、警通缉他们多年,这种祸害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我愧对当年卧底惨死的那些兄弟姊妹们。”
“……顾叔,求你。”
顾雅胜笑了,“别急,我本来就要告诉你的,只是正好赶上过年,觉着不差这两天,你既然想知道,等会儿去后头挑保镖时,我跟你详细说。”
“谢顾叔。”李文风的眼睛都亮了。
顾雅胜轻轻摇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有一点我得先提前提醒你,香城跟内地不一样,你不能按内地的行为准则要求他们,他们在香城早有了自己的势力,想抓他们没那么容易……”
李文风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脑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不但能顺利抓住二人,还能借此事帮顾雅胜洗白。
且等会,他先问过顾雅胜的意见。
吃过饭,顾雅胜跟李文风去了书房说话。
薄其华把自己的女保镖叫来,带三姐妹去她的地下射击场,带她们玩儿,顺便把说好给几人的保镖都叫过去,让三姐妹自己选人。
她跟樊清一去花园暖阁说话。
暖阁外,有一支探头进来的腊梅,冬雪落在上面,煞是好看。
薄其华沏了茶,看着那支腊梅,主动解释她跟顾雅胜的事。
“我跟他打小指腹为婚,算是青梅竹马,后来顾家家道中落,薄家袖手旁观,他险些被人打死,顾家老仆人孟叔拼了命把他救走,从此杳无音信……”
“……我呢,被我妈的娘家人哄骗来内地旅游,结果,被他们丢到樊家庄附近的山上,怕我活着回去告状,不死心又把我从山上推下去,我命大没死,脑袋却磕到石头失去了记忆,后来……算是卖给了樊解放,与他有了你……”
樊清一第一次听她说这些事,“妈……”
“……你四岁那年,樊解放又打我,我抱着你没敢跑,被他打破头,阴差阳错恢复了记忆,从那天起,我就想带你离开,可惜几次都没能成行……”
薄其华颤抖着吐出一口气,“一一,妈对不住你,妈实在没办法只能撇下你,自己逃了……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结,妈生你却没养你,心中有愧,这辈子都难自赎。”
“……妈希望你遵从本心,原谅不原谅其实都不要紧,妈只要你这辈子平安顺遂,其他也没什么奢望了。”
“妈。”
樊清一叫住她,“我小时候曾经怪过怨过你,是因为……我爸说你抛弃了我,知道你当年是真想带我走,只是条件不允许后,我就放下了。”
樊清一看着红了眼眶的生母,柔柔一笑。
“文风哥说,生而为人有太多迫不得已,我知道妈你爱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这就足够了。”
“一一……”
薄其华鼻尖发酸,一时情绪失控,哭的不能自已,像个孩子一样,不迭的说谢谢。
“我才应该跟妈说谢谢,谢谢你帮我救了珠珠,谢谢你替我们出头,尤其是蔺家的事,若没有你跟顾叔出手,他们不会这么快有报应。”樊清一也眼眶发热。
薄其华眼含热泪,笑,“以前没能力保护你们,现在有了,怎么能还让人这么欺负你们?!”
“是啊,我妈妈现在最厉害了。”
樊清一笑着给她擦眼泪,“珠珠提起你,夸的不行,说我外婆烈焰红唇大波浪,劲装高靴大长腿,一把掌心雷横扫恶人帮,又美又飒,她可喜欢你了……”
“真的?”
薄其华眼睛发亮,“孩子们喜欢我那样打扮?一一喜欢吗?”
“喜欢。”
樊清一看着亲妈那张看似白嫩的脸,眼角依然积了不少皱纹,分别时,她六岁,母亲二十三,再见面,她已四十三,母亲……六十了。
她们母女整整三十七年没见了。
人生有几个三十七年?
樊清一莫名心底又酸又软,搂住薄其华,轻轻喟叹,“妈你什么样我都喜欢!我最最喜欢你了……”
这话女儿小时候常说。
薄其华身子微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往下落。
樊清一轻轻拍哄着生母,两人完成了一场双向救赎。
彻底把话说开后,母女俩飞速的亲昵起来。
薄其华把家里的情况告诉樊清一,“薄家现在我掌家,你大舅舅身体不好,膝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你小舅舅能力不行,没管家才老爱耍小聪明,好的一点是没人觊觎薄氏管家权,都挺有自知之明的,不好的……”
“其华,香城有电话来找你。”
外头,顾雅胜微笑着唤人,薄其华看过去,问他,“谁打来的?”
“两个大舅哥,还有……薄小妹?”
“她回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