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一个月都是这么过的。
他们问伊万:“为什么要这么装?”伊万他们想一想,“日本人就是这么装的?”
他们在问:“有没有解释原因?”伊万他们又想一想,“好像说了点什么,不过并没有很明确,是这样说的。”
他们全部记录。
而且,这一个月,产学研中心那边已经腾开了手,郭海英带着相关负责人和助手都过来了,每天晚上,他们手绘的零部件,各零部件之间的链接方式,组装工艺,甚至是任何的一字一句都会汇总在他们这里。
要知道,他们是国内数控机床的主力研究人员,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对五轴机床乃至七轴和九轴有了全方位的了解,甚至是已经制作出了七轴数控机床,这些零碎的知识,只言片语,在别人看起来,不过是散乱的信息,在他们看起来,却不一样。
那是怎样的感觉呢。
用郭海英的形容是开窍——原来这里这样设计,可以更灵活,原来这里这样设计,可以让设备更精简,更精密。
“有了这些,我相信我们的九轴会比这个更好。”“这个思路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真是太棒了,这样的设计,既减少了加工难度,又增加了加工精度,真是厉害!”
对于日本人,虽然大家心里讨厌,但是,没有人去否定他们在机床设计上的领先。也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是拿出了百分百的认真去对待这件事。
这个会议室的灯几乎是常亮的,一开始严华还担心他们的研究资料会不会遗失的风险,专门安排了人值班,后来就发现,根本不用。
郭海英他们几乎整日整夜的扑在了上面,用他们的话说:“这是实物,虽然我们已经有了所有的图纸,但是复刻永远比不上原物,这是最好的时机,我们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呢!”
“四台设备的组装,我们就有四次研究的机会,我们赶的越往前,就能理解越深刻,这时再也没有的好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也就是郭海英,已经四十多岁了,其他的教授,有的头发已经花白,最大的甚至已经60多岁了。但每个人都是这样。
许如意和严华是又心疼又担心,只能强制12点必须离开。
可是每每当她早上五点起床跑步时,那间会议室,已经又开门了。许如意会推门进去,看看是谁,有时候是郭海英,有时候是头发都花白的老教授们,有时候是年轻的助手,每每许如意问:“这么早?”他们都会说:“睡不着,来干点活。”
就连他们的服务员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拼命了吧。我真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只想钻在那个小房间里工作又工作,舞会多美好?为什么都不愿意参加?我听说,他们甚至是硬性规定,每次都有五个人参加。”
只有一些老人会说:“这就是我们印象中的夏国人,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没有变。”
有着这样的努力,所以,虽然在拆卸上他们的速度是慢了下来,但是在对多轴数控机床的理解上,他们却是跑了起来。
有了对机床设计上巨大的进步,那么他们组装的速度必然不会慢。
不过,晚上开会的时候,全秉信还是把这事儿跟严华和许如意说了,后盾必须安顿好,严华又打了电话回去,等着第二周,就传来了好消息,韩小虎的母亲已经痊愈出院了,甚至他弟弟还打了电话过来:“厂里可好呢,什么都帮忙,现在咱妈什么事都没有,又出去遛弯去了,你可安心干活吧。”
韩小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甚至是这个周末的舞会让他去,他都没有怨言,只是嘟囔了一句:“他们怎么这么喜欢跳舞?”
这种舞会其实是内部舞会,应该是为了联谊,不过燎原厂的人过来了,就把他们也加了进来,用维克多的话说:“这是拉近我们彼此关系的好机会,长崎和古田的工作人员也是参加的。”
不过许如意这一队人马,并没有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所以对这事儿就有点逃避。
用全秉信的话说:“咋跳啊,我结婚都没有跳起来。”
这里面唯一愿意去的,是郭海英他们,应该是原先没少参加学校里的舞会,而且难得有放松的时间,每周一次,一次两个小时,是他们唯一的消遣了。
至于其他人,都是分配的。
韩小虎晚上就换了一件衬衫加黑裤子,算是外表过了关,这才跟着其他几位“勇士”一起去了现场,他之前也来过一次,其实全场都没怎么动,主要是人家的舞蹈跳的太好了,他们上去根本就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就是凑凑人数。
哪里想到,这次和薛建军、王利一进来,他眼睛都直了——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孩,正笑着跟人说话。
说真的,欧洲人五官立体,皮肤白皙,拥有着天生优势,姑娘们都很漂亮,但是这么漂亮的,还真是少见。别说他了,薛建军都撞了撞他肩膀:“哎,真漂亮啊,上次没见过?”
“就是啊,这可太好看了,跟他们电视上的明星似的。”王利也说。
王利说的是本地的电视台——这边比夏国要发达,每间屋子都配有一个大屁股的电子管电视,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听不懂俄语,所以一般没人看,可时间长了,也觉得无聊,自然就有人看看。
虽然这电子管电视又大又费劲,打开开关五六分钟才亮起来,而且里面多是宣传,不过偶尔也能听听音乐,看看电影,自然会见到一些这边女明星。
这个说法,韩小虎很认可:“是,跟明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