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正是收税的紧要阶段,杀鸡儆猴的威没立住,反倒被他们压着背脊道歉,威信尽失,这税如何收的上来?
好一个围魏救赵。
越想,姚志杰心越凉。
就在这时,外面拥簇着走进来一位头花白的老大人。
“我怎么瞧着是刘大人,不小心撞了小裴大人。”
“云老大人?”
“下官见过辅大人!”
进来的人是裴老夫人娘家哥哥,当朝辅云老大人。
这位老大人积威甚重,一进来所有人连忙行礼。
裴宴之和姚志杰也跟着拜了拜。
云老大人扫了他们一眼,尤其是裴宴之,随后目光才看向那位太常寺少卿,“到底是谁撞了撞,你在说说。”
“我、我我……”老大人语气虽轻,却叫太常寺少卿吓的说话都结巴了。
轻哼一声,云老大人也不再理他,偏头看着其他人。
“你们还有谁看见了?”
“……”
刚刚作证的人面面相觑,互相推诿着也没人敢站出来。
“既看错了,那便算了吧,你觉得呢太常寺少卿刘大人?”
“都听老大人的。”
太常寺少卿连忙低下头,等云老大人一走,他们一群人连忙围上了。
“怎么回事?”
“不是说老大人很少和侯府走动吗?”
“还有上次有人在宫门口看见裴宴之和老大人不欢而散,怎么老大人还专门来救他?”
“呵,总归是自家子侄,表面上不和睦,关键时刻还不是向着他。”
“你们怎么回事?刚刚怎么这么怂,老大人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全熄火了?”
“你问我,你不也是。”
“都是怂包。”
他们互相瞒怨着,脸色都不好看。
另一边,云老大人专门叫裴宴之过去说话。
“我上次让你做事不要太激进,你是一点没听进去?”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即便是我,也不能次次帮你。”
双手操在官服袖子里,云老大人淡声道,“商税那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里有个名单,他们背后的商贾,你就象征性收点。”
“象征性收点?老大人可知,商税若收不起来,陛下就会加田税?”
“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舅公?”
“在公言公,不敢攀扯亲戚。”
眼睛一眯,云老大人强压着火气。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也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真以为这么多年没人打过商税的主意?可你看有谁敢提?”
“所以老大人也知道该加的不是田税,而是商税?”
“我是在教你明哲保身,你别以为有陛下护着就万事无忧,现在陛下是穷疯了才让你胡闹,等陛下手里松快了,舍你一个,让大半朝臣都安宁,你看陛下会怎么做,自古做新法的官员就没一个有好下场!”
这话可以说大逆不道了,而且满含杀机。
裴宴之应是会知道厉害,然后选择退一步明哲保身。
——老大人如此想着,却见少年人在他面前淡淡一笑。
“多谢老大人提醒,不过有我在,陛下手里很难松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