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舒绾点了点头,待看到这些村民吃的东西,心里更是有些不好受。
“怎么全是稀的?”
农忙时节,一般下地干活的人家,即便再穷都要煮几碗干的来吃。
尤其做力气活的,人是铁饭是钢,人总要吃饭才有力气。
但是她打眼一看,无论是孩童、妇人,还是下力气的汉子,喝的都是稀的。
刚刚秋收,这就没有余粮了?
“少奶奶有所不知,以前他们也是吃的起干的,只是最近外边都在说又要加税嘛,只能省着点口粮了,不然交不上税,不是卖地,就是卖儿卖女,这日子越难了。”
听了庄头的话,姜舒绾越难受,晚上吃螃蟹宴的时候,都提不起精神,脑子里全是宫里的苏公公。
这位苏公公上一世,可是为了权势地位在老四和裴宴之之间左右逢源的人物。
到我这里可不能怂啊,都是为了升官财,难道还能区别对待不成?
想到这里,她心情不免沉重,距离第一次提及商税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苏公公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商税改革这样的泼天富贵,难道还真能被“太监不能干政”几个字吓退了?
这厢姜舒绾愁的吃不下饭,另一边皇宫里的苏公公也是愁眉苦脸。
他已经将近一个月不见天颜,做太监连皇帝都看不见,几乎等同于失势。
陛下身边四大心腹太监,属他混的最差——当然,这都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现在混最好的是他的死对头掌印公公。
掌印公公得势期间,他硬是一点体面的差事都没捞到,也就是去东来街收了几次钱。
然而,就这运钱的功劳都叫掌印公公抢走了,整整一个月,陛下压根就没想起他,也没召见他。
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儿子,和越不够精致的菜肴酒水,苏公公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满脸愁苦的喝下最后一杯果酒,他一脚深一脚浅的去了上书房。
“义父,怎带着酒气就来了?”
上书房当值的正是他的干儿子,一见苏公公的样子大吃一惊。
苏公公以前也是体面谨慎的,这会子竟然带着酒气进上书房,幸好陛下在里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察觉到自己犯了死罪,苏公公也惊骇的很。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别说富贵荣华,连命都会没的。
正想着,就看见几道折子从里面扔了出来,又传出来老皇帝咆哮的声音。
“催催催,催命啊!”
“说了没钱,还催!”
“朕若是有银子,少了谁都不会少边疆战士的一口饭钱,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有本事你们别催我,有本事自己挣钱去!”
老皇帝已经气的说“我”了,随着他暴怒的声音,几个武官屁滚尿流被太监轰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又惹陛下生气了?”
躲开这些武官的眼睛,苏公公一边由小太监侍候着涮口擦手,待散了酒气,才敢往里面伸头伸脑的张望。
“还能怎么,就是钱闹的呗。”小太监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陛下又缺钱了?不应该啊,昨儿个我才从东来街摇搬了五万两银子回来。”
苏公公说到银子也是一脸惊骇。
他来来回回东来街已经好几趟了,琉璃他也知道是个紧俏货件,不只文人墨客,就是女子贵妇们都喜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