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参天,草木清幽。
还是那座大院,高墙深锁,青石铺地,来往行走的宫装侍女不下百余人,却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
空气安静的像座坟墓一样。
突地,院门口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一身书生气一点都不像商贾的宋毅。
宋毅几步就进了院子,一路通行无阻最后在宅子最深处停下来。
屋里的人好似早在待他,他一出现,跪在门边的侍女就推开门请他进去。
宋毅大步进去,脚步依旧小心的不敢出声音。
走过比他个子还高的书架,他几步来到一架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坐着一个玄衣男子,他盘腿坐着,屋里光线暗淡,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觉得气势逼人,叫人不敢直视。
“殿下。”
未语先跪,宋毅规规矩矩跪了才移到男子身边,一阵耳语,男子低声笑了。
“倒是聪明,知道叫人跟着。”
“殿下怎么还夸上了她,因着她都叫殿下与那瘸子有了瓜葛,那瘸子品性不端,无耻小人,若是传出去,殿下如何自处?”
屋外突然进来个老嬷嬷,正是上一次给玄衣男子送吃食的那位。
嬷嬷地位不俗,她端着养胃的清粥小菜进来,一见玄衣男子桌上的酒盏连忙叫丫头收起来。
“殿下伤还没好,怎能饮酒?”
说完又指着宋毅,“都怪你,若不是你天天在殿下耳边说那姜家大小姐才智不凡,有经商天赋,让殿下收归己用,殿下怎么会叫那瘸子去试探她?”
见嬷嬷忙的脚不沾地也不忘指责自己,宋毅笑嘻嘻的迎上去,帮着嬷嬷把小菜放在案桌上。
“嬷嬷放心,从头到尾都是我与那瘸子交涉,我们都是避着人见面,再说了,我已叫暗卫将那瘸子料理,从此以后上京城再无此人,定然不会连累殿下。”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说来这姜大小姐当真小心,一般小媳妇遇见这种要么只知道哭,要么直接找几个人将那瘸子料理了,毕竟只是一个区区商贾,还是不干人事那种,凭着侯府的权势,想要一个人消失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倒好,直接把裴四姑娘送去选秀,还叫裴老夫人处理了四老爷,做证的还是四房夫人,只叫我们半点把柄都抓不住。”
“可不是么,少奶奶做生意向来果断,不是畏手畏脚的人,属下就等着她杀人灭口呢,没想到她不按牌理出牌。”
嬷嬷疑惑,“小小年纪如此稳重,可是裴老夫人点拨过她?那位老太太历经两朝,做事向来小心的很。”
“那倒没有,据暗卫传回来的消息,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少奶奶主导。”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如此推崇她。”
“嬷嬷这才哪到哪呢,改天我带您去东来街看一眼,那些个所谓的白玉为床金作马全都弱爆了,价值万金的琉璃门窗随处可见不说,连路边日晒风吹的街灯用的罩子都是琉璃,不怕您笑话,我晚上睡觉都不安稳,生怕哪天一睁眼少了两个灯罩子。”
“看你这出息,没叫她为殿下所用,反叫你自己为她所用了。”
“哎,没办法,那是先前约定好的,不过跟着她行商一段时间,属下确实有所长进,她能经商,又是侯府少奶奶,若是能把她拉到殿下这边,侯府岂不是也成了殿下助力……”
“你想得倒美,也不看看她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一直闷着头喝粥的玄衣男子突然轻笑了一声。
“再说了,我只是试试她,倒叫你们生出这许多猜疑。”
“什么!属下一直以为您是看上她了才……”
“无聊而已。”玄衣男子说着微微抬起下巴,男人看向满园花草。
花草茂盛青春,他眼中却无悲喜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