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就算现在谭家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一旦流言四起,凭借绣衣统领的能力,编织出不利于他的信息简直是易如反掌。
到时候,温婉所言的灭族危机,将不再是空谈。
他不敢,也无法拿整个部族的命运作为赌注。
呼延灼咬紧牙关,最终只能妥协:“温姑娘,你的手段的确高明。”
温婉报以温和的微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谦逊:“大王过奖了。”
呼延灼心中虽暗自懊恼,面上却勉强扯出一抹冷笑,心中的波澜并未显露分毫。
片刻沉默之后,呼延灼再次开口:“还有一事,我尚存疑惑。”
“大王请讲。”
温婉语气平和,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谭家究竟有何打算,来帮助我摆脱那位幕后黑手的束缚?”
呼延灼追问,“如今你我算是互相需要,这个问题,还是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温婉的笑容里藏着几分神秘:“在我们大昭有句话,‘水到渠成’,大王只需边行边看,自然会知晓。”
如何助他脱困?
她不是不愿意说,实在是因为连她自己也尚未有确切的方案。
呼延灼心中暗自腹诽,这女子的话虽好听,却如同没有实质内容的空话。
然而,鉴于她的机敏与智慧,他决定暂且接受这份不确定。
呼延灼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温婉,语气中却故作随意:“那就这么决定了。”
温婉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追问:“那么,大王能否告知,那位在您背后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呼延灼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水到渠成嘛。”
此时,温婉在心中同样暗自咬牙,感到一种被戏谑的挫败。
“好了,”呼延灼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我也是累了,谭小姐慢走,不送了。”
温婉见状,知道自己该办之事已经完成,便即刻起身告辞。
随着两人的脚步踏出客栈,门外的春日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带来一丝暖意,而温婉的心中却五味杂陈。
一出京城客栈,抱琴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随即又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小姐,如果他能告诉我们那位幕后人是谁,咱们就能有更明确的目标,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为何他不愿意说呢?”
“那个人定是在朝中有着一定地位的人物,”温婉沉思片刻后分析道,“大昭内部争斗正盛,他作为异族领,自然是希望坐山观虎斗,怎么可能轻易让我们知道他的底牌。”
抱琴闻言,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恍然大悟:“难道他是这样打算的——让对方在暗处行事,我们在明处应对,等双方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如果那个人控制不住局面,他就可以顺势摆脱束缚,还不用依靠我们的力量?”
言毕,抱琴自己也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升起,这背后的算计太过阴险狠毒。
温婉不由得对抱琴刮目相看:“你这是吃了什么聪明药吗,怎的突然间变得这般机敏了?”
抱琴嘻嘻一笑,跺了跺脚:“还不是跟着小姐您久了,自然就开窍了!”
这番话既逗趣又贴心,引得谭羡鱼也不禁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