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西戎兵从头顶上劈下来的场景梅浅还历历在目,甚至有时候这惊悚场面还会出现在梅浅的梦中。
要不是那口锅,梅浅也觉得自己当时就该交代在那了。
蒋氏看着梅浅的动作,也没有阻止,只是跟着大嫂坐在一旁搓着草绳。
她准备编一些草鞋了。
这些日子下来,他们一家人的脚下鞋子早不知道都被磨坏成了什么样子。
离家的时候穿的都是自己最好的鞋子跑出来,可就算是这样,一个多月奔波下来,这些鞋子都坏的差不多了。
今早她还瞧见梅二虎的鞋底已经磨没了,连鞋面都破了个洞出来。
走起路的时候大脚趾和另外挨着的脚趾时不时地就从那洞里争先恐后地“冒头”。
之后蒋氏便留心起了家里其他人的脚,也都是差不多的光景。
等到梅二虎打听消息回来的时候,蒋氏手里的草鞋鞋底都已经成了型。
“听说西边的云中城彻底失守了,守城的一众将士全都以身殉国了……”
梅二虎回来说话的时候嗓音压得极低。
梅浅见他神情低落、眼眶微红,一副就像先前哭过了一场。
“原先就听说的西戎兵要走直道直接入关去京城。
那云中城本就是兴安府通京城直道上最大的一个关卡,如今云中城陷落,那兴安府西面是彻底没了防守了。”
这些话也不是梅二虎这个庄稼人能说出来的,不过梅二虎记性好,陈三管事说什么,他就记得什么。
回来原原本本地给复述出来,家里总归有人听懂的。
“听说那位郡主的父亲就是云中城的守将……”
“天啊,还有这事呢?”
“可不是?据说这郡主一身孝服呢现在。”
梅二虎说的有鼻子有眼。
听见他这么一说,先前还羡慕人家什么郡主的,如今发现也是成了孤家寡人,家里的一些女眷们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来。
倒是梅浅没注意这块,她就惦记着西面彻底没了防守,西戎兵这下直接入关冲去京城的事情。
“云中城失守是多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啊?
这位郡主从、从西面一直逃到这边,就算他们都骑马、赶马车,速度本来就快,但是想来能赶到这里,估计云中城的事情也发生了许久吧?”
被梅浅这么一问,梅二虎也疑惑地挠挠头:“陈三哥这倒是没和我说呢,这有什么问题么?”
“既然西面失守了,这西戎兵也确定了已经可以入关直取京城,那么……兴安府东面,西戎他们是不是也要腾出手收拾,好为他们的迁移西戎人过来做准备呢?”
梅浅此话一出,众人面上的表情陡然一悚。
“浅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韩氏被梅浅这话吓了一大跳,明明白天大伙还听说过了一线峡之后,这就能稍微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结果梅浅这话一说,在场人的心情如坠地狱。
“我没乱说啊,只是根据发生的事情猜测罢了。”
有好事情发生,梅浅愿意捡不好的事情说?
“这种事情,浅丫头都能想到,那些大户人家聪明人一箩筐,一定也能想到。他们总归是有办法的,我们就好好跟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