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说的没错,这几天的易年确实不太正常,或者也可以说正常的太过了。
每天早上吃过饭就出门,天黑时才回来,与几人说不上几句话便匆匆进屋。
周晚好奇,跟着出去看过两次,当瞧见易年同那些小和尚一起诵经念佛的样子时,惊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易年那副认真样子,周晚真的怀疑他随时都有可能剃出家。
七夏听见周晚的话,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易年即将消失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周晚瞧见,把一次都没夹过的斋饭往前边一推,开口道:
“七夏姑娘,我知道你忘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情不是忘了就没生过,对他来说,那是回忆,但也是煎熬,易年这人看着随和,但有时候轴的很,心思也深,很容易钻牛角尖儿,万一一时想不通,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劝劝他,你在他心里什么重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周晚没有像之前那般直接叫七夏名字,而是加了姑娘两个字,客套了,但也在这称呼中疏远了。
因为此时周小爷确实有些看不过去了。
自打碰见之后,他清楚的知道二人目前的相处模式,回应易年热情的总是七夏的冰冷。
时间短没什么,可要长此以往下去,真不知这两人还能不能走到一处。
热情,总有被冷漠消散的一天。
再加上没见过易年有帮七夏找回记忆的举动,这在周晚看来只有一个原因,七夏并不想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七夏听着,同往常一样,没有回应。
龙桃悄悄拉了拉周晚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周晚不要再说了。
周晚回头看了眼龙桃,轻轻点了点头。
再次看向七夏,开口道:
“拜托了…”
说完,拉着龙桃的手出了静海禅院。
二人出门,禅院只剩下了七夏一人。
绝美的脸上清冷依旧,在易年背影消失时收回了目光。
走到水池边坐下,抓起一把鱼食,水中鱼儿全部游了过来。
可能是七夏的心思都在别处,忘了松开手。
鱼儿焦急等待,却始终吃不到那近在咫尺的美食。
绝美小脸上的幽黑眸子望向前方,却看不清前方。
眉心微微皱起,喃喃道:
“真如他说的那般吗?”
可没人回答七夏的问题。
只有微风吹过,轻轻撩着梢,水中鱼儿散了又聚,聚了又散,鱼食依旧抓在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把鱼食扔进了水池,抢食的鱼儿溅起阵阵水花,但却打扰不到方才的倩影。
因为水池旁,空无一人。
…
易年不知道静海禅院生了什么,此时正专心听着梵音。
这些天对易年来说很充实,早晚两课从不缺席。
在缕缕梵音中,已经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那个白笙箫与七夏先后提起的东西。
有些东西,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有些东西,该回来的时候便会回来。
随着木鱼声与梵音渐渐消失,今天的早课结束。
小和尚们与了然大师行礼,转身离去。
易年也起身行礼,去到了听禅院外待了几天的树下。
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同心提着食盒来了。
自打易年午间不回静海禅院后,小和尚也不用多跑一趟了。
在树下吃过午饭,起身回了僧舍。
易年靠在树下,盯着远方的山顶起了呆。
佛光不是天天能见,但这几天已经见了几次。
不过今天应该见不到了,中午过后,天空堆起了云。
阴沉沉的,像一层厚厚的棉被笼罩着整个天地,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压抑的很。
本应凉爽了小乘山多了几分闷热。
没了佛光可看,便只能无聊的等着晚课开始。
一下午的光景过得很慢,不过天终于黑了下来。
小和尚们结伴而来,天气太闷,一个个满头大汗,与守门的戒痴师父行礼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