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的雨总是烦人的下个不停。
寂静林中,刚翻了土的新坟有些格格不入。
石羽坐在墓碑前,带着血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那毫无温度的冰冷,彻底失了光的双眸终于没有了泪。
“公子,您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知道。”
“是谁?”
“少一楼。”
易年回着,声音有些低。
石羽听着,手僵在了原处,没有再说话。
在找石盼夫妇二人尸的时候,易年看见了其他村子遇害之人的伤口。
伤口有两种。
一种极细,与小石村人一样,而另一种,则是一个很小的血窟窿。
铁刺留下的。
在看见这第二种伤口之后,易年便再没了怀疑,定是少一楼做的。
而少一楼,是她这等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存在。
看着呆坐的石羽,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
这里不能留了。
不说城防军随时会过来,只说这死寂,便不是石羽能承受的。
把她扔下,等待她的只有死。
石羽已经陷入了呆滞,仿佛听不见一般,无动于衷。
任由易年拉着,木讷起身,茫然迈步。
二人淋着雨回了村,在路过村口的城防军尸体时,易年停下看了眼。
尸体被雨水泡的白,看着有些渗人。
没管他们,到了石盼家中。
让石羽在旁等着,进院将灵堂撤去,把二人留下的痕迹清除。
找了把伞,带着石羽朝着义庄方向走去。
夜色降临,雨小了些,但没停。
踩着泥泞山路,不由得有些唏嘘。
昨夜一路上说个不停地石羽没了半句话,全部心思都落在了悲伤中。
茫然走着,或许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走。
易年忽然想起石头与阿夏布衣带着自己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大抵也是如此。
所失不同,但悲伤相同。
二人的度不快,夜渐渐深了,才到了义庄所在的山坳。
看着前方的一片漆黑,易年忽然皱了下眉。
耳朵动了下,没听见藏在暗处埋伏的声音。
带着石羽快走几步,在看见一片漆黑的义庄之后,眉心皱的更深。
外面没人放哨,义庄里面也没了声音。
人呢?
凤羽营在义庄休息的这几天夜里会拢起火堆,门口也会有人站岗,可此时什么都瞧不见了。
深深吸了口气,带着石羽推门进院。
院子里前几天被推到一旁的棺材又摆在了原处,与来的那天一模一样。
透过破损的门窗瞧见,停尸房里的棺材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