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雪可能也知道自己的手法不怎么样,有些歉意的看了易年一眼。
“只跟着师祖简单学过几天,赶不上你,若是哪里不对你直说便好,忍着点儿吧,快好了。”
解释完,千秋雪继续着手给易年包扎。
易年没想到千秋雪竟然会与自己解释,轻轻摇了摇头。
在千秋雪有些笨拙的动作下,全身换完药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对千秋雪来说,好像比与人大战一场还要累。
当最后一根布条系上以后,长长出了口气。
做事,特别是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时,有人看着与没人看着,感觉根本不一样。
心累的同时也有些尴尬。
看着如释重负的千秋雪,易年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信难求打碎了自己全身上下几乎每一寸骨头,但还好,下身的重要部位没有遭到毒手,此时的尴尬便少了不少。
千秋雪将解下带血白布收好拿到外面后,将易年扶起半坐,端起桌子上已经凉了的粥递到易年嘴边。
“张嘴。”
易年看着,没动。
若是与千秋雪熟悉,喂也就喂了,可二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方才庆幸少了几分的尴尬又回来了。
瞧见易年不张嘴,千秋雪没想那么多,以为他不肯吃,毫不犹疑的伸出另一只手掐住了易年的脸,把嘴唇分开,一碗粥直接倒了进去。
顶下巴,顺喉咙,一碗不知道什么味道的粥直接进肚。
又从桌上拿血参,指甲挑破薄皮,将汁水挤进了易年嘴里,重复着方才的动作。
“几天没吃东西,不能一次吃太多,下顿等会儿,困了就睡。”
交代完端着粥出了门,随后传来了洗漱声音。
易年听着,陷入了沉思。
千秋雪说的对也不对,自己确实用十年时间走完了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但自己与别人不同。
没有经脉,只有太玄经可以运行。
可太玄经停了,天知道还能不能有再次运行的那天。
重修,或许连门都找不到。
就在脑海一片空白时,一丝危险感觉忽然传来,然后耳中传来了声音。
打斗声,很短。
然后是半声惨叫。
易年抬眼向着窗外望去,只见千秋雪正提着一只吊睛猛虎,老虎的胸口插着破罡。
应该是老虎闻见了血腥味儿摸了过来,想偷袭千秋雪。
不过普通野兽哪里会是千秋雪的对手,惨叫只出了半声便丢了命。
千秋雪余光扫过窗口,瞧见易年正看着自己,将老虎一扔,指着破罡上的血,开口道:
“顺手拿过来的,一会儿给你洗干净。”
易年听着,没有动作。
无论是修行之人还是凡间武者,对兵器都极为在意。
千秋雪以为易年也是如此,元力涌动,冰雪覆盖了破罡,然后手腕一抖,将带着血的冰雪抖掉,朝着易比了比,好像在说着干净了。
将剑放在旁边,蹲下身子,洗漱声再次传来。
千秋雪蹲下身子,有木屋阻挡视线,按理说易年应该看不见她,可此时的易年却感觉自己能看见。
眼前一亮,立马闭上眼睛调动神识之力向着四面八方扑去。
下一刻,周围的一切景物传进了脑海之中。
淅淅沥沥的小雨,穿林打叶的清风,不知怎的就丢了性命的老虎,以及蹲在地上不停动着的千秋雪。
一切的一切,不用看便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