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易年又开始做梦。
无数梦境,一重接着一重。
梦见师父坐在青山的小院里,但不让自己进去。
梦见妖族从四面八方冲向一座城,城头却一个人没有。
梦见信难求一拳又一拳打在自己身上,筋断骨折的声音不停响起。
梦见七夏从自己脸颊落下的手,和那双再也睁不开的眼睛。
没有一个好梦。
睡梦中的易年眉头越皱越深,冷汗不停从额头渗出。
头开始不停摇晃,或许是想把自己摇醒,然后结束那些可怕的梦。
“啊!!!”
一声大喊过后,眼睛瞬间睁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胸口不停起伏。
在狠狠吸了几口气又缓缓吐出后,身上的抖动慢慢停止,看清了自己的情况。
身上缠着白布,手法很粗糙,包的很乱。
不过很细心,就连手指都包裹在了里面,只有头露在外面。
白布上渗着血,草药的味道不停散。
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身下铺着一层兽皮。
有血腥味。
不知是兽皮的还是自己身上的。
借着旁边的油灯抬眼往四周望了望,现这是一间木屋。
油灯不算亮,屋里有些昏暗。
木屋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木头架子。
架子上放着几个罐子,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架子旁边放着水缸,盖着盖子,上面一支木瓢。
墙上挂着张弓,寻常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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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年看得出,这是一间猎户进山打猎时候过夜的木屋。
青山上也有,小时候与小愚去过。
窗户开着,外面漆黑一片。
淅淅沥沥的雨声不停从简陋的木屋各处传来。
偶有冷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正看着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袭白衣满头银面色有些苍白的千秋雪推门而入,手里抓着一只兔腿,烤的有些焦。
看向床上满头大汗的易年,冰冷声音传出:
“又做噩梦了?”
易年听着,稍稍有些疑惑。
又?
自己做了很多梦吗?
千秋雪瞧见易年神情,开口道:
“你睡了三天三夜,喊了七夏将近一百次,啊喊了五十多次,就这喊了十几次。”
说着,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易年,补充道:
“这是听到的,出去找药的时候还不算。”
说完,抬腿出了屋。
易年不知道自己还有说梦话的习惯。
师父没说过,七夏也没说过。
正愣神的功夫,千秋雪去而复返,除了抓在手那烤的有些焦了的兔腿,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砂锅。
就那么用手端着,也不怕烫。
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取过架子上的碗筷从罐子里往外盛着东西。
米香传来,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