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谁喝酒了耍酒疯,谁家的谁老毛病又犯了。
小小炕上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可不知情的人若是瞧见那眉眼间的神色,一定会认为她们说的事情比上京城里的晋察司里的消息还要紧要。
妇人们聊着天,几个半大小伙和老爷们儿正玩着牌。
秋收了,口袋里都有闲钱,没有旁的娱乐,也不用干农活,自然是要玩上两把的。
不大。
小赌怡情嘛。
即使想大也大不了,有闲钱,但也不多。
许是屋里温度的关系,玩牌的几个人同那几个小孩一样,也是个个顶着一张红脸。
小小赌桌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估计哪里都一样,把眼儿的总比下场的人多。
抓了好牌,看的人比玩的人还紧张。
都是这么些人玩,输赢也就都是这些人。
没有擅赌没有出千,来来回回几次总能闹个平乎。
当然,也有架不住走背字输红眼的时候。
不过有张二爷在,谁也闹不起来。
不止因为他是村长,还因为他的家里招待过两个修行之人。
喝了酒,吃了饭。
要知道,一个修行之人对青山镇来说意味着什么。
几十年前的那个孩童,可是让青山镇风光了好多年。
对,就是两个。
去年这个时候还是一个。
一个慈眉善目的英俊小和尚。
当时正说着那小和尚故事的时候,一个少年背着大大的包裹敲开了门。
谁也没想到,那个让青山镇上的村民无比惋惜不能修行的小神医,出去之后,竟然也成了修行之人。
所以与小神医关系最为亲近的张二爷,自然成了所有人追捧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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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坐在东边炕上抽着旱烟的张二爷正被人催促着说那已经说了很多次的故事。
“二爷,您再给说说呗,小神医真的在试试高上拿了头名?”
“什么试试高,那叫试比高!”
“是是是,我记错了还不行吗。”
被人纠正一下,认错态度倒也积极。
不知是谁起了话头,但屋中的人同时有了动作。
小孩子们一听,捧着碗拿着土豆便挤到了张二爷的身旁。
小孩子嘛,总是愿意听故事的。
特别这个故事还是生在那个住在山里的大哥哥身上。
妇人们停了嘴,手里的活也停了下来,向着东边的炕上望了过去。
把眼儿的人也往张二爷身边凑去。
接下来的故事,比桌上的牌有意思。
屋里,慢慢静了下来。
耳边没有了声音,正在喧嚣中小憩的李老歪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睡时吵着,忽然安静下来,很容易醒。
瞧见眼前场景,打着哈欠倒了杯茶,端到了张二爷身前递了过去。
屁股一顶,顺势抢了个最好的位置。
张二爷接过茶水,本想慢慢品上一会儿,可瞧见众人那期盼的目光,也知道现在不是喝茶的时候。
自打受了仓嘉佛光影响,原本蜡黄的脸一年时间竟变得白皙透亮,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神迹降身的张二爷,故事从他嘴里说出,一样也变得不一样了。
抽了口旱烟,脸上起了笑意,嘴里被烟熏黄了的牙露了出来。
“我不是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吗,咋还要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