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寻常之人口中再平常不过的老子二字,却对易年意义非凡。
因为易年是个孤儿。
师父捡回来,养大的。
尽管师父对易年关爱有加,要什么给什么,想什么做什么,但有种情,替代不了。
小时候问过师父一次,从师父的欲言又止中,易年知道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了。
虽没见过,但这份尊敬与情感,不容别人亵渎。
易年从不祭拜,不是不想接受事实,而是心里始终有个念想。
万一师父看错了呢?
但易年知道,师父没说死,也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在听见小胡子的口无遮拦之后,易年心头的火瞬间升腾起来。
白净的小脸上平和不在,强压的怒意布满双眼,冰冷的声音从牙缝挤出。
“就这些,你要拿就拿着,今天这事就算过了,如果不行,那咱们就见见官,我还没见过城防守军来管这城中治安的事儿呢?在军中,擅离职守可不是小事儿。还有,我这里是医馆,你那伙计要是真的伤了,你送来”。
易年在屋中拿药的时候听见了小胡子与那领的对话,知道他们现在应该在城头守卫,而不是在这里抓人。
说着,小手伸出一根手指,有些颤抖。
“一天,不管他多重的伤,我都能给他治好,治不好,我这家医馆给你,要是你那伙计没伤,那我非要到堂上问问,这没伤便要钱的事情,算不算敲诈。”
压着怒火把话说完,易年脸上的怒意没有减退,冰冷的怒光死死盯着小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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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显露修为,也没动用威压,但修行之人随着境界提升产生的那种凌驾于常人之上的气势,出现了那么一丝。
旁边那痞子领在听见易年的话之后,握着刀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而小胡子感受到易年目光中的冰冷,心里一惊。
他看不出来易年是修行之人,惊的也不是易年眼中的冰冷,而是易年方才的话。
因为易年说的都是事实。
城防守军,没理由会来管城中治安,城中治安自有巡逻军队管理。
闲暇休息的时候管了也没什么,都是为了维护上京城的安危,说不上还能得些嘉奖。
但擅离职守来城中管事,管的还是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件大事了。
在北线十城,擅离职守,那是要杀头的!
上京不比北线,虽不至于杀头,但责罚难免。
小胡子知道,自己是占着理,但损失,易年这五根血参已经足够。
而且自己的伙计,根本一点儿伤都没有。
很多人都看见了。
这要是那个不开眼的去公堂作证,那就麻烦了。
今晚这事儿要是闹到了公堂,过千帆有罪,身后的这些官兵也一样。
说不上自己这小舅子,自己花了大价钱买的这身衣服,就得扒了。
这是棵摇钱树,可不能断了。
不值当。
小胡子没想到今天竟然碰见了一个硬茬,这么多官兵看着,竟然没有丝毫惧意,还能把事情想的这么细。
没什么办法,只能见好就收,狠狠瞪了易年一眼,尖酸的声音小声对着易年说道:
“你小子等着,今天这事儿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