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燕不理她,和其他人解释,“不过是半日的流水,咱们又不是拿不出来。”
即便只有半日的流水,张大娘也不乐意拿钱出来,在一旁说,“要是你不舍得用那些粮食,我再去找他们要些。
林春燕一把拉扯住了张大娘,“瞧娘说的,这成了什么?人家好心地给咱们,你反而要去要,没得这样的。”
“他们也愿意给,这不是两相便宜的事情。”张大娘见林春燕终于肯和自个说话,精气神一下就来,再说如今二房的林翠香还在林春燕的手下学徒呢,他们也没要任何东西,尽心尽力地教着。不过实在要些粮食来,这哪里过分了?
“反正我已经把这个钱都已经数出来了,娘你不要再废话。”
见林春燕出去了,张大娘才拉着王英娘的手诉苦,“干女儿,你可为我评评理,也不知道燕娘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要拿了钱出来。”
又说她劈柴劈得辛苦,一晚上都没睡好,肩膀到现在还疼。
王英娘没忍住乐了,“干娘,既然如此,何必整那么多幺蛾子出来,让我们几个在被窝里笑了许久。”
张大娘一听他们竟还偷笑,就更觉委屈,“我是见过让鸡孵鸭蛋出来的,想着这不就是一回事,才这样做来着。”
一早上起来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林春燕去后院里把那些茄子摘了下来,看着韭菜又长出来一茬,只可惜这时候的韭菜不管怎么做都不好吃,就没动手去割。
林桃红一边挠一边过来让林春燕给她看看是不是长痱子了,“醒来就痒得很。”
“别是又叫蚊子给咬了。”
林春燕掀开林桃红的衣裳看了看,见后背处果然长了些密密麻麻的痱子,知道她最爱出汗了,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地说,“真长了痱子,你别再挠了,小心一会儿挠破了汗蜇到更难受,我去给你拿来那艾草膏抹一抹。”
林桃红跟着她又回到屋子里,趴在床上有些可怜巴巴的说,“怎么就我长的这痱子,以前也没长。”
“我看就是你穿那衣裳的缘故,早叫你换了薄一点的来。”
林桃红有一衣裳上面绣了花,她就十分喜欢,这么热的天了也不愿意脱下来,捂得时间长了自然长痱子。
林春燕先打了井水给她擦了一遍,再把那艾草膏抹上,林桃红才觉得清凉舒服了不少。
“这艾草膏顶用得很,我瞧着不仅能治蚊子咬的,连痱子摸上去都不那样难受了。”
林春燕点头,“是呢,你且放心着用,还有好几瓷瓶。”
林桃红就放了心,去铺子的时候也带着,中途了让宋大娘进来帮着他抹了两次,这痱子渐渐的才没那么痒了。
张大娘就坐在炕边和宋大娘说起来林春燕的事,“我反正是不敢说她,你们可得给我评评理。”
林桃红把衣裳穿好了,不客气地掀她的老底,“大娘,你别搭理我娘,她这几日正惹我大姐生气呢。”
宋大娘一听这个就乐了,“不是都已经和好了,怎么又闹起来了。”
林桃红就噼里啪啦把那个鹅蛋的事情说了一通,“要不是因为有人在,我看我大姐真想把我娘打一顿。”
林桃红这幸灾乐祸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气得张大娘把手举起来作势要打她,才让她闭了嘴。
宋大娘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们,“这多好,牙齿还有碰到嘴唇的时候是一家人吵吵闹闹的,才过得有滋有味。”
就像她家的娟儿,如今她就是想和她吵架,也再找不着人。
衙役们很快就来了,这次却不是孙捕快,是个眼生的捕快,张大娘有些紧张地盯着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地过了一遍,在他们名字下画了押才放心。
别看宋大娘和宋大爷只有两个人,可他们交的钱一点也不比林春燕他们少,只因为这铺子在他们名下。
二老也没有地,他们也拿着钱出来,原先给娟儿他们治病的时候,手里的钱已经花了大半,这些年陆陆续续地再交这些税,险些就不够了。多亏了今年把铺子租给了林春燕,他们每月的租金加上茶水摊子的钱,倒是不用再借钱。
给了就不惦记这事,林春燕听他们在那里说的时候,才知道头些年的时候,那些寺庙里的僧侣都是不用缴纳钱的,最近这几年也开始缴纳助役钱,倒是杜绝了很多人通过当和尚来逃税的念头。
段夫子凑了过来,瞧见林春燕心情不错就把山长说的事情又拿出来说了一下。
“我倒是觉得也不是不可行,如果咱们真出了书,最起码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法子,不过我觉得山长说的写上他或者我的名字都不合适,最好的就是写上掌柜的名字。”
林春燕诧异地挑挑眉,“夫子,之前你不是还觉得女娘的名字不能印刷上去吗?”